龍馬稚香那個魅惑了無數男人的腦袋無力地耷拉下來,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她的眼球用力的外凸,表情還凝固在莫大的驚恐與絕望中,龍馬稚香今天出席會議穿的是一身深紫色的長裙,但長裙此刻被浸濕,有味道怪異的液體從她下身的長裙裙滴滴答答地流下。
王將拍拍手,戴能劇面具的黑衣的侍者從漆黑的甬道中走出,用蛇皮袋帶走了龍馬稚香的尸體,舞臺的地板也被清理干凈,而王將則緩緩坐在長桌的首位。
整個歌舞伎座鴉雀無聲,觀眾席上的勐鬼眾成員們噤若寒蟬王將明明在兩天前的戰爭中死去,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但這個男人卻好像一個陰魂不散的幽靈般再度出現,并且剛一出現就殺死了勐鬼眾的四號人物“香車”,對方還是他的女人,可看他從容不迫的模樣,分明就像是隨時掐死了一只喋喋不休的烏鴉。
“阿香說的沒錯,勐鬼眾的高層現在差四個人,這個空缺要盡快彌補。”王將不知從哪掏出了一張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盡管他的手上沒有一滴血跡,“現在的局面離預想的偏差太遠,但決勝的時刻即將來臨,這是命運的抉擇,命運無法拖延,它不會管你是否做足了準備。”
“一邊說著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一邊殺死自己的得意部下,這怎么都不像是一名合格的領袖會做出來的事。”風間琉璃澹澹地說。
“得意部下”王將啞然失笑,“別搞錯了,那個女人撒謊成性,她最大的本事就是用騙術讓和她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對他信服,她欺騙了我,同樣的我也欺騙了她,阿香到死都以為我覺得她很有用,我對她用情至深,舍不得殺她呢,但我已經玩膩了,她的小伎倆也就只能在勐鬼眾窩里橫,她既騙不到源稚生,又沒辦法魅惑卡塞爾學院的人,戰爭降臨的時候她就是個無用的累贅,這樣的女人能稱得上是我的得意部下么”
“但她的確曾幫你穩固了勐鬼眾的人心,你已經吃完了她的價值,只是現在她對你沒用了,所以你把她給拋棄了。”風間琉璃看著王將,臉上的表情無喜無悲,“其他人又什么時候被你拋棄呢在你贏下和蛇歧八家的戰爭后還是你走到了黃泉之路的終點后把我們都化作路上的枯骨”
“一定要在這么多人面前聊起這個么,琉璃你是我最得意的學生,這是我私下里傳授給你的至高哲理,不過這樣看來你至少把老師的話記得很牢,這讓我我很欣慰。”王將笑笑,“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是人吃人,其實大家都明白這一點,不然怎么會聚集在這里因為我們是鬼啊,我們都怕被這個世界的正義吃掉,當然同類之間也是可以相食的,琉璃你要是夠狠的話,你也可以吃掉我,或是勐鬼眾里誰有那個本領吃掉我的,我都歡迎,王將的位置隨時等待著有能力的人”
觀眾席上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掌聲,就像是歡迎王將的回歸,風間琉璃扭頭過去,每個勐鬼眾成員的臉上都寫滿了熱切和瘋狂。
風間琉璃的講出那番話的用意原本是警醒勐鬼眾的人,其實王將這個至高的領袖把大家都當做利用的工具和階梯,用完后就會像拋棄龍馬稚香那樣拋棄身邊的任何人,但大家似乎都被王將的一番話給打動了風間琉璃這才想起來,勐鬼眾這個組織里原本就沒有幾個正常人,王將又是蠱惑人心的高手,他隨意扇動所有人的情緒,龍馬香稚的死不僅不會成為血淋淋的前車之鑒,反而成為了點燃眾人心中權欲之火的導火索。
不過風間琉璃也沒想過僅憑自己的一番話就影響王將這么多年在勐鬼眾中積累的地位,他只是表現了對王將一貫的態度,哪怕現如今知道了王將的真實身份,風間琉璃也不敢有任何大意,他這十年來對王將都抱有深深的不信任感與敵意,所以他現在也不能露出任何破綻,不過這對風間琉璃來說不算困難誠然王將是個能洞察人心的陰謀家,但風間琉璃也是全日本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演員。
“你想在這次的會議上說什么”風間琉璃對王將問,“你應該知道現在我們都該一刻不移的盯著多摩川一帶,但你卻大張旗鼓的把所有人都叫來了東京,應該不只是想證明你沒死,也不是為了在所有人面前殺死龍馬香稚,用來殺雞儆猴,你不是這么無聊的男人。”
“是的,琉璃,你了解我,我從來不做無聊的事。”王將雙手虛按,歌舞伎座里噪雜的聲音歸于平靜,“新的敵人出現了,從此刻開始,勐鬼眾的行動將徹底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