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你身后枕頭下的真空袋里。」老人對著人影問,「你知道該怎么利用吧」
床上的人影默然點頭。
老人走到人影推來的金屬推車旁,他掀開蒙蓋在推車上的白布,推車里呈放的東西暴露在空氣里并不是藥品,而是一個個帶有骷髏標識的罐子,罐子的材質像是玻璃又像是金屬,很特殊。
罐子里裝著白磷和鋁熱燃燒劑,一旦這些東西受到劇烈的撞擊產生高溫后,就會發生威力巨大的爆炸,整間病房都會迅速化為一片火海,病房內一切東西都會溫度奇高的火光吞噬。
并且這種帶有磷粉的燃劑一旦落在人的皮膚上,那么它會直接穿透皮膚和血肉,一直燒到骨頭為止,可以說不死不休,這種殘忍的燃燒彈早在二戰時期就被各國以其對人體造成的傷痛太殘忍而禁止了,但在黑市的底層其實一直有被軍火商與無視律法和人道的暴徒們交易。
「這種暴力的東西無論什么時候看起來都那么美,這下一切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就緒了。」老人的語氣里透著陰冷的氣息,「卡塞爾學院的人以為動了源稚生這顆棋子就能徹底攪亂我的計劃但最終蛇歧八家的矛頭依然會指向他們,這是一場亮在明面上的陽謀,但誰也不會發現破綻,橘政宗這個身份是時候該拋棄了,一個前任大家長的死亡換來蛇歧八家和卡塞爾學院對立,怎么算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踱步朝窗邊走去,他的腳步一瘸一拐的,所以行動很緩慢。
「很有意思很有意思在日本每天都要面對那對蠢貨兄弟我也已經膩了,很久都沒有遇到這么有意思的家伙了,這讓我想起了二十年前路明非」老人站在窗前,看著偌大的東京城自言自語,語無倫次,宛若魔怔,「就是有這樣的阻礙我的計劃才顯得有意義就是有這樣的敵人出現才能突顯我計劃的偉大既然把我的容器擄走了,藏了起來,讓我找不到,那不如你就親自代替你心愛的女孩成為黃泉之路里最腐朽的那一塊枯骨怎么樣」
「不過還有待驗證那個孩子有沒有用還有待驗證。」老人喃喃,「話說那個叫路明非的年輕人是怎么知道上杉繪梨衣的呢上杉繪梨衣又為什么會輕易信任他真是讓人迷惑真是讓人迷惑」
忽然,直升機的螺旋槳割裂空氣的聲音傳來,震得窗戶玻璃顫抖,一架噴涂著東京警政廳標志的直升機飛到了靠窗的位置,機艙向老人所在的病房的窗口拋來纜梯。
窗前的老人從思緒終被喚醒,他意識到這場戲到了謝幕了的時刻了,是時候該和他苦心經營了這么多年的家族作別了,蛇歧八家的功臣以這種殘忍而不體面的死法死去,才最能引起那些「家人」們的憤恨吧
老人沒有什么傷感的情緒,只是扭頭看著病床那道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影,最后交代了一聲:「把一切都準備好,然后以最殘忍的方式死去吧你的犧牲會成為偉大時刻最重要的轉折點謹守誠命的,保全生命;輕忽己路的,必致死亡」
床上的人影最后一次點頭。
老人敲碎窗戶玻璃,用千瘡百孔的身體費力地抓住飛機拋下的纜梯當直升機徹底遠離源氏重工后,原本老人所在的病房里爆發出巨大的火光與轟鳴。
午夜十二點剛過,源氏重工刺耳的警報劃破雨夜,大廈進入全封閉狀態,蛇歧八家上下全體都亂成了一鍋粥。
這座位于全新宿區最繁華地段的大樓自從建成以來一直有條不紊的運行著,就像一面堅硬而筆直的旗幟,它代表著全日本黑道的標桿,很少會出現需要封鎖大廈的亂狀,但近一個月來,這棟銅墻鐵骨般的大廈卻遭遇接連兩次的最高級別封鎖,這預示著風雨欲來,連日本黑道宗家的地基也開始搖搖欲墜。
前一次源氏重工的封鎖是因為大廈內部突然爆發死侍的狂潮,而這一次則是因為大廈里發生了爆炸相當重要的人死在了源氏重工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