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懼忽然在長船的心里炸開因為他對上了老唐的雙眼。
那是怎樣一雙眼睛,豎狀的瞳仁讓人不寒而栗,瞳孔深處金色仿佛流淌的巖漿,那赤紅的色澤透露著凝若實質的威壓,長船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他下意識地想要遠離這個極度危險的家伙,但肩膀處那股巨力卻將他死死地遏制住。
當長船掙扎的力道和老唐手掌扣在他肩膀的蠻力達到沖突的極限時,清脆的“咔嚓”聲響起,長船的肩骨居然被生生捏斷了。
長船哀嚎一聲,強烈的求生意志讓他顧不上肩膀上的劇痛,不由自主地迅速后撤,下意識想要遠離眼前這個男人。
“你絕不可能是龍王大人的親信”長船用忌憚用驚恐的眼神看著老唐,大吼,“你到底是什么人”
“都告訴你了,我是明明的朋友。”老唐咧嘴沖長船笑笑,“我和你們本身沒什么矛盾,但你們不該背叛蛇歧八家,也不該選擇在這個時間到紅井來選擇就是這么沉重的東西,有時候做錯了一個選擇,它的代價可能要你用命來償還。”
老唐說著說著忽然放著長船面掏出一張紙條,興奮地在上面寫著什么,嘴里還一個勁嘀咕:“選擇就是這么沉重的東西,有時候做錯了一個選擇,它的代價可能要你用命來償還我靠,真他娘的哲理,這是這周的金句啊我講話真的是越來越像個哲人了,這句話必須記下來以后等我不做獵人了完全可以去當詩人啊”
一旁關西支部的眾人看著兩人,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在短短的幾秒內,兩人之間已經爆發了一場難以察覺的沖突,更不知道長船剛剛從生死的威脅里脫身,此刻已經被廢掉了一側的肩膀,后背都被冷汗浸濕了此刻在外人看來,長船和老唐之間就像是忽然吵了一架,但這在關西支部的人看來也見怪不怪了,也關東支部的組長們經常吵架,那些瘋瘋癲癲的家伙們哪怕拿著小刀互砍尾指都不足為奇。
“愣著干嘛你們這群蠢貨”長船沖關西支部的人咆哮,“看不出這家伙是蛇歧八家的人么”
長船額頭上的青筋直跳,這是他與生俱來的反應,作為一個狙擊手,他身具著敏銳的直覺,就像生活在草原上的野豹可以憑借野獸的直覺對敵人的強弱有所判斷,長船就天生擁有這種能力,當他判定對方為危險角色的話,額頭的青筋就會不受控制地跳,通常這種反應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興奮。
但這一次長船的眼角的青筋前所未有的劇烈狂跳,以至于他的整張臉都在抽搐,因為他從老唐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氣息。
“別愣著,這家伙是敵人,很危險,他不是猛鬼眾的人,他是蛇歧八家的人,對付他不需要留手”長船一邊大聲吼著,一邊往關西支部的人群里逃竄。
他竄入關西支部的人群中,并不是指望關西支部這些廢物能解決老唐那種危險角色,也不是為了逃跑而是為了與老唐拉開距離。
長船是狙擊手,對于一名狙擊手來說,近距離作戰是最致命的,老唐這家伙固然危險,但只要自己準備妥當,長船也不覺得自己毫無勝算但凡被自己拉開安全的距離,長船會讓對方體會到得罪一名狙擊手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顯而易見的是,關西支部的人并不像長船想象的那樣一無是處,聽到長船的話,他們也預感到老唐是個危險角色,紛紛掏出武器。
對于關西支部來說,雖說關東和關西兩個支部向來不對頭,但至少長船是他們認識的有名有姓的組長,而老唐卻是個陌生人物,只是打著“猛鬼眾龍王大人的親信”的頭銜,至少王將大人的交代里從沒有提到過這么一號人物關西支部直接聽命王將大人的吩咐,龍王大人也沒有權利對他們直接下達指令。
漆黑的槍口和鋒利的尖刀對準老唐,關西支部的部員看著那對豎狀的赤金色瞳孔,全都感受到了那股源自血脈深處的戰栗這絕對是個危險角色
“我還沒有對你們動手的跡象吧我只是在和我長船兄弟聊天而已。”老唐看著關西支部的人,語氣有些不悅,“你們忽然拿出這么危險的東西對準我不太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