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神官還算有人情味,他并沒有為難那個女人,也沒有上來就用家族的威勢相逼,他和那個女人聊起了關于我的事,他告訴那個女人我是某位大人物,也說我們家族已經知道了她和她未婚夫的事當時老神官說完這一切后,向那個女人提了一個問題。”上杉越說,“老神官問她,究竟愛不愛我。”
“那她又是怎樣回答的呢”風間琉璃忍不住問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只回答了一個字愛。”上杉越的嘴角泛起苦澀的笑,“看得出來,這已經是她突破理智和束縛后的回答了,她的靈魂的確是渴望自由的,但身體卻被某些東西束縛得死死的,難以掙脫。”
“老神官告訴她,如果真的愛我,就舍棄她的未婚夫和孩子,并且以后再不對任何人提起,只要能做到這些,她以后想要什么都可以,她也能成為全日本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上杉越說,“還不等她考慮和回答,老神官最后留下一句好自為之后就離開了。”
風間琉璃默默得聽著,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自認為作為一個完全旁觀者的角色,沒有資格對這樣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評價其中親歷者的好與壞、對與錯。
“當老神官第二次登門時,已經是三天之后了,再見時女人的臉上充滿了為難之色,善于洞察人心的老神官擼起她的袖子,看到了她手臂已經結痂的傷口。”上杉越說,“老神官詢問得知,在他第一次拜訪的當天,女人徹夜未眠,在聽過了老神官的話就,道德與感性在她的腦中瘋狂斗爭,最后再第二天的清晨,她找到了喝酒喝了一晚,已經爛醉的未婚夫,她對那個男人提出取消婚約,并承諾將迄今為止積攢的雖有財富和僅剩的拉面攤送給她,最后卻換來了男人的斥罵與一頓毒打。”
“那個男人不愿意放過她么”風間琉璃問。
“是啊,那個已經成了廢物的家伙怎么可能放過一個美麗的女人和自己的搖錢樹呢她還指望女人為他擺攤掙錢還完債款。”上杉越咬著壓根說,“女人祈求神官,他問神官能不能再寬限她一些日子,她會徹底擺脫那個男人,但是她覺得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老神官嘆著氣說以后她大著肚子擺攤會被看出來,家族的人不會允許這樣的女人成為未來日本黑道宗家的主母,女人說她可以消失一段時間,只要給她一段時間,她一定可以把未婚夫和孩子的事都給解決。”
“她想偷偷生下孩子后再來找您么”風間琉璃看著上杉越。
“也許吧,可是誰都沒想到,這一次的談話被家族的高層監聽了。”上杉越的額頭上挑起青筋,“家族的高層得知了女人的態度后雷霆大怒,派人在女人未婚夫喝酒回家的必經之路上伏擊他,并且在那個女人第二天的午飯里投下一種藥。”
“那種藥,是針對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對么”風間琉璃猜測。
“是的,那是一種高效的墮胎藥,巖流研究所研發,墮胎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八,吃了之后孩子會在兩個小時之內被打掉。”上杉越說,“后面的事你就都知道了,和女人有婚約的男人被家族的高層派人殺死了,尸體被倒掉在拉面攤上,頭顱被丟進沸騰的鍋里翻滾,同時她那無辜的孩子也失去了,她的精神瀕臨崩潰,直到在拉面攤前看到我的那一刻,她最后的心里防線瞬間崩潰了,道德與感性同時折磨著她,她最后都給了我一個充滿內疚與愛意的眼神,然后帶著這一生的缺憾與遺恨自刎在我面前。”
聽完之后,風間琉璃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輕輕地說“充滿了遺憾真是一個充滿了凄婉又哀傷的故事啊。”
“誰說不是呢”上杉越嘆著氣,攪弄著混濁的面鍋,“這件事一直都是橫在我人生中的一根刺,一直未能化解的遺憾。”
“自從發生了這件事后,我就一直對家族懷有怨恨,這份怨恨橫在我的心中很久,直到我繼任十三年,我知道了我母親的事后,我對家族的新仇舊念在一瞬間全部都宣泄出來了。”上杉越說,“我燒毀了家族的舊神社,殺死了家族的長老和神官們,也殺死了我在家族里的十三位老婆,我叛逃出家族,來到了這里。”
“所以您才繼承了那個女人的拉面攤,就是為了彌補您心中的缺憾么”風間琉璃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