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澤在路明非的耳畔提問,真的就像是魔鬼的低語。
但面對路鳴澤的問題,路明非沉默不語,路鳴澤的目光注視了路明非的側臉很久,路明非的面無表情,他緩緩端起給自己斟好的燒酒,一飲而盡。
“你其實能感受得到,你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路鳴澤緩緩地嘆氣,“經過前面兩次的換血,你原本的力量已經被逝去的鮮血從身體里帶走,哪怕上杉越的血統再強那也是白王的血脈,你不是白王血裔,你適應不了白王的血,甚至上杉越輸入到你體內的鮮血已經和你的機體產生了排異反應,你這幾天都沒怎么睡覺對么是因為即將到來的那場大戰而緊張還是血管里的躁動讓你痛苦得難以入眠”
路明非瞥向路鳴澤,用眼神制止他,但路鳴澤就好像沒看到路明非眼神里的意思一樣,依舊自顧自地說。
“哥哥你現在的實力還剩全盛時期多少呢”路鳴澤喋喋不休地說,“五分之一有么還是十分之一呢現在的你再遇到勐鬼眾的金將和銀將那樣的人物只怕都不是對手了吧當然哥哥你也不可能還有能躲過子彈的速度了吧更不用提風魔小太郎的飛刀,和櫻井七海的匕刺。”
“夠了。”路明非冷冷地喝止路鳴澤,他看著路鳴澤,“你到底想說什么”
“別這么兇,哥哥,我對你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一旦你體內的鮮血全部換成上杉越的,你雖然不會死,但你也會進入前所未有的虛弱期。”路鳴澤收起了那張戲謔的臉,換用無比認真的表情對路明非說,“這樣的虛弱不是病痛也不是傷勢,而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哥哥你擁有的力量、你辛苦了這么多年鍛煉的劍術、反應力和那種手握一切的感覺都會暫時性的失去,你就像變成了五年前那個一無所有的你哥哥你能接受這種感覺么”
“你也說了,不管是虛弱感還是無力感,這一切都只是暫時的,我的力量不會一直被剝奪。”路明非對路鳴澤說,“只要我的計劃順利,等到赫爾左格將我體內越師傅的鮮血抽盡,我的造血系統重新工作后,我的力量也會一同恢復。”
“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哥哥你的計劃順利啊,這是最理想化的情況,誰也不知道在你失去力量的時候,赫爾左格那家伙會對你做什么。”路鳴澤掰著手指舉例,“也許他為了報復你斬瞎他眼睛的仇恨,直接一刀把哥哥你給殺了呢也許他會把你當成重要的實驗材料給囚禁起來,轉頭去尋找繪梨衣。”
“這不是我最理想的狀況。”路明非糾正路鳴澤,“這是我為赫爾左格制造的最理想的狀況。”
“但是不論如何,一旦哥哥你失去了力量,落入赫爾左格的手中后,你都會成為他的魚肉,而他就是手持刀俎的屠夫,人心是最難揣測的東西。”路鳴澤說,“到那時赫爾左格想對你做什么就不是哥哥你能控制的了。”
“所以我必須提醒你,哥哥你真的想好了么”路鳴澤死死地看著路明非的雙眼,“你和赫爾左格對賭,而你押上的賭注是你自己的性命這是一場豪賭。”
“這些年來,哪一次戰斗我不是用命在賭”路明非澹澹地說,“這是掌握力量必須要付出的代價,我賭上的不僅是我自己的性命,還有我朋友的未來,這是背水的一戰,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允許自己失敗。”
“背水”路鳴澤露出笑意,“沒想到哥哥你會用這么古意的詞。”
“這個詞我是從風魔家主那里學到的,我的背后就是水了,我已經讓自己退無可退。”路明非低聲說,“如果連賭上自己性命的決意都沒有,我拿什么和赫爾左格那樣的家伙斗又拿什么拯救繪梨衣和師兄”
“我說不過你,哥哥。”路鳴澤嘆了口氣,“我明白了,既然你的決意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也就不再勸你了。”
“那我就不送了”路明非把上杉越的燒酒給歸位。
“還有最后的提醒,我必須告訴你。”路鳴澤坐在位置上,依然沒有移動腳步,“你的計劃中藏著一個紕漏那是一個巨大的計算失誤,有可能導致無法挽回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