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可能是蕾娜塔幫他的”另一名護士提出懷疑。
“不可能,蕾娜塔連腦橋分裂手術都沒做,這個小賤貨沒有這樣的能力。”護士長斜了眼蕾娜塔,她對其他人吩咐,“換鐵質的繩索,把零號牢牢控制在他的床上,以后檢查的頻率改為一天兩次,零號是個瘋子,但也是我們重要的實驗素材,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或是被他跑了,博士不會放過我們的”
兩名護士匆匆的離去,去值班室取鐵質的鎖鏈,另一名護士對護士長問“蕾娜塔的懲罰措施是什么要為她穿拘束衣么還是懲罰她一個星期沒有晚飯”
護士長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和她出生于同一個國家的女孩,目光就像是典獄長在審視不聽話的囚犯,蕾娜塔耷拉著腦袋不敢和護士長對視,她不知道自己會迎來怎樣的懲罰,整個身子都控制不住的發抖。
最后不知道是護士長良心發現,還是蕾娜塔表現的過于可憐或者乖巧,護士長只是淡淡地說“別把事情鬧得太大,不然博士那邊會生氣的,關蕾娜塔三天禁閉吧。”
護士們找來了粗壯而堅硬的鐵質鎖鏈,把男孩的手腳和脖子都牢牢地固定在鐵床上面,又用鉗子把鐵鏈開口的位置給擰死,確保男孩所有的關節都無法動彈,蕾娜塔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幕,她的心里又不禁開始可憐起這個男孩,似乎剛才差點被侵犯的經歷已經被她拋之腦后了。
“還看有什么好看的”護士長發現了蕾娜塔的目光,她兇狠的沖蕾娜塔說,“忘了自己剛才差點被這個瘋子侵犯么是不是被我說準了,是你這個賤貨主動對這個瘋子犯騷,還不舍得離開這個房間是么”
蕾娜塔被一眾護士簇擁著離開零號病房,在走到門口的時候,蕾娜塔的心里似乎生起某種預感,就像彼此相熟的情人在送別時被另一方從后面注視著背影,蕾娜塔遵從本能地扭頭,恰好對上了男孩的視線。
完全不同于被注射鎮靜劑和致幻劑時的木然和空洞,男孩被粗壯而堅硬的鐵鏈捆死在床上,但他卻費勁力氣微微偏過頭來,看著蕾娜塔,沖他眨了眨眼,眼神靈動又,就像一只狡黠又善于欺騙的小狐貍。
男孩的嘴唇微微張合,他在對蕾娜塔用唇語無聲的吐出一個單詞,蕾娜塔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看懂,那個單詞好像是零
路明非緩緩睜開雙眼,他的大腦疼得像是已經裂成了兩半,剛睜開眼的視線模糊一片,但路明非依稀能辨認,他是在一個封閉式的建筑里,像是一個被完全封死的房間。
路明非剛剛從一場睡夢中醒來,記憶就像是漲潮又退潮的海水一樣襲來,帶著零零碎碎的片段,他夢見他去了日本,還做了牛郎,但是做牛郎的細節、有誰和他一起做了牛郎、以及工作的牛郎店名他都已經記不清了。
每一次的沉睡都是這樣,路明非總會做一些意義不明的夢,剛醒來時只記得一切支離破碎的片段,等過了一會兒他連這些片段也都不記得了,只是昏昏沉沉的躺著,永遠處于半夢與半醒的狀態中。
路明非已經記不清這樣的時間持續了多久,他的大腦一片混亂,記憶也很模糊,某些重要的片段似乎被烏云給纏繞著,他的人生似乎只有醒著與沉睡兩種狀態,醒著的時候就在一個漆黑、安靜又冰冷的房間里,他被某人死死地固定在一架鐵床上。
睡著的時間似乎占據了他人生的大部分,因為每一次路明非醒來除了頭疼以外,還有一股對這個世界的陌生感,他每次醒后都要花一半的時間來熟悉這股陌生感,最近他好像沉睡的越來越久,也許不知道哪一次睡著了就再也不會醒來。
“你終于醒了么”稚嫩的女聲響起,白色的影子來到路明非的眼前。
路明非的視線有些恍惚,他覺得這個聲音和這個影子都很熟悉,似乎和他夢里的某個人很像,可他張了張嘴,卻怎么也叫不出那個名字。
“你不會又失憶了吧”一只素白的小手在路明非的眼前晃了晃,“又不記得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