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
赫爾佐格想到了一種可能,但它又不敢相信,那個才來日本沒多久,卻屢次破壞它的計劃的男孩,那個曾經將它逼入絕境的男孩,那個在犬山賀和櫻井七海兩位家主面前斬瞎他一只眼睛的男孩路明非,直到現在想到這個名字赫爾佐格的左眼還隱隱作痛。
可那個男孩分明已經被自己抽干了全身的血,赫爾佐格很確定,血液交換機將他的鮮血黑保留了,而路明非那被“圣骸”改造過的血液一滴也沒在身體里剩下但是他不是已經死了么全身上下都被抽干血液的人怎么可能活下去呢
但赫爾佐格沒有親自確定他的死亡,那個時候剛剛得到白王力量的他實在太喜悅、實在太得意了,蒼老的身體枯木逢春,驟然得到那份至高無上的力量,任誰都會得意忘形。
赫爾佐格沒有碾碎已經變成干尸的路明非,因為它要留下這個作為他的敵人最后成為他的“容器”的男孩當做他最值得炫耀的收藏品,赫爾佐格也沒親自確定男孩的生命是否完全斷絕,因為它太急切了,它太饑渴了,它迫不及待要向世人展示它剛剛得到的力量,就像一位收藏家急著向整個世界展示他剛剛得到的某件獨一無二舉世無雙的無價藏品一樣。
況且已經失去血液和力量的人要怎么活下來呢赫爾佐格想象不到,但他想起路明非曾對他說的一些讓它無法理解的話、路明非自愿成為“容器”的意外舉動,還有路明非對自己說的那個離奇的預知夢,結合此刻發生在紅井的情況,這一切都太詭異了,詭異的讓赫爾佐格心驚膽戰
赫爾佐格本就是個生性多疑的人,當某個足以威脅到他的情況發生,赫爾佐格的心里總會做出一個最壞的猜想,哪怕這個猜想本身再離奇再匪夷所思,在赫爾佐格親自用自己的雙眼否認這個猜想之前,它只會感到如芒刺背、坐立難安
不行,必須要親自確認紅井的情況,搞清楚這些詭異的黑色絲線究竟是什么東西,如果是那個叫路明非的家伙真的發生了什么異變,或是真有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在孕育,赫爾佐格必須要將它扼死在萌芽之中
赫爾佐格鼓動雙翼,它不想等待,它打算主動出擊,搞清楚現在的紅井究竟是什么東西在作祟,把有可能的威脅全部清除但它被攔住了,赫爾佐格的前方卷起了猛烈的風暴,這種平地而起的颶風威力堪比旋舞的刀刃,哪怕武裝直升機被卷進去也會被頃刻間攪碎。
風暴的中央,兩個人影緩緩從下方浮入赫爾佐格的視線中,那是一對年輕的男女,都是人類的長相,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但從他們身上散發的威壓卻異常恐怖,或許普通的混血種感受不到,但已經進化成純血龍類的赫爾佐格能嗅的出來,這是同類的氣息。
“二位”赫爾佐格看著這對很有可能是兩位龍王的年輕男女。
但是赫爾佐格剛一開口,就被年輕的男人無情的打斷。
“我呸,還二位呢,什么反派劇老掉牙的開場白,你以為我們是找你拉家常的啊”老唐斜眼看著赫爾佐格,那對日常下耷的眉毛微微上挑,看上去輕蔑又搞笑,配合老唐那間隔賤格又輕蔑的語氣,對赫爾佐格的厭惡之情簡直溢于言表。
赫爾佐格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他可以接受芬格爾的嘲諷,因為螻蟻的嘲諷對他來說不值一提,試問凡人咒罵上帝,上帝就要浪費自己的時間去報復一個凡人么可是面前這個男人不一樣,對方有和他平等對話的資格,對方這樣極盡嘲諷的言語,的確讓赫爾佐格生出惱怒與羞辱感。
“這老家伙還對我們拉個長臉。”老唐扭頭對夏彌說,但音調卻刻意拉長,講給赫爾佐格聽的,“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人不人鬼不鬼龍不龍的,明明是龍的身子,卻張了張人臉,這不就好比一頭獅子長了個狗頭哦不對,應該說是一只狗把自己的腦袋套在了獅子的尸體上。”
夏彌捂著嘴撲哧笑出了聲,雖然她一直都和老唐不太對付,不論是以夏彌和老唐的身份,還是以耶夢加得和諾頓的身份,但是在赫爾佐格這個共同的敵人面前他們罕見的成為了同仇敵愾的戰友,更何況老唐說的話的確很幽默,夏彌瞥了一眼,赫爾佐格那老家伙的嘴都快氣歪了。
赫爾佐格的臉色陰沉的簡直要滴下黑水,不論是老唐的話還是夏彌的笑聲落在他的耳里都倍感刺耳,但赫爾佐格并沒有當場發作,也沒有貿然對老唐和夏彌發起進攻,反而他在深呼吸幾次后,居然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剛才那臺銀黑色機甲里的人類是你的熟人么”赫爾佐格看著老唐,鎮靜地問,“你們的說話方式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