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死。”
路明非看著死侍瞳孔中自己的倒影,他淡淡的重復這句話,像是對自己的事影子下令,又像是對整個世界下令。
離奇的是,世界真的聽從了他的命令,路明非胸口那個漆黑的空洞逐漸被填滿,新生的血肉像是黑色的爬蟲一樣在它的胸口蠕動不,準確來說那不是血肉,健康的血肉不會呈一片漆黑的顏色,那是黑色的絲線,就和蔓延整個紅井那些黑色的絲線一樣,它們快速的縫補、修復路明非的身體,就像是一群勤懇勞作的納米機器人。
“被洞穿心臟我居然也沒什么痛感,就好像不是自己的身體一樣。”路明非看著在自己胸口中高速縫合的黑色絲線,他低聲感慨,“還真是把我變成了不得了的怪物啊。”
不僅僅是路明非自己的身體,隨著他說出“不要死”這三個字,那些龍形死侍的身體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高速修復著,赫爾佐格狂亂的揮舞著天叢云,死侍中最強悍的龍形死侍在它的面前猶如被砍瓜切菜一般收割,往往天叢云的刀鋒掠過的方向就會濺起一連串的鮮血,但詭異的是,不論是被赫爾佐格砍下頭顱還是被它攔腰斬斷的死侍,在墜落的途中又忽然活了過來。
當死侍們身體里的血液噴灑到極限時,它們身體的斷口處就會生出詭異的黑色絲線,這些絲線彼此纏繞、融合,將死侍們已經斷裂的身體重新鏈接在一起,軀體重組后的死侍又再一次恢復了行動能力,它們扇動雙翼,不知疲倦地往高空之上赫爾佐格的方向發起源源不斷的攻擊。
唯一不同的是,被黑色絲線復活的死侍們原本暗金色的眼瞳現在只剩漆黑的眼窩,它們猙獰的真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一個接一個前赴后繼地找殺死它們的赫爾佐格復仇,企圖把這位踩著它們的白骨踏上王座的新皇一起帶回地獄。
赫爾佐格也漸漸發現了不尋常,這些東西已經不能用生命力頑強來形容了,它們簡直堪稱一只不死的軍團,雖然龍形的死侍對于如今的赫爾佐格來說也僅僅如同大一點的螻蟻一樣脆弱,但是一直跺腳踩一群怎么也踩不死的螞蟻也能把人耗得精疲力竭。
借助雙翼的力量,赫爾佐格揮動天叢云,在半空中輪出一個飽滿的圓弧,所有靠近它的死侍全都被這道鋒利的弧光攔腰截斷,但它們并沒有真正死去,死侍的身體被赫爾佐格斬斷的部分冒出的黑色絲線將它們上下兩段殘軀勾連在一起,黑色的絲線迅速的糾纏,軀體被斬斷的死侍們以不可思議的方式重生。
但是就在這死侍們短暫的重生的時間里,赫爾佐格振翅脫離了死侍群,狂烈的颶風將它送到了上空,赫爾佐格俯視腳底如黑鴉海潮般的死侍群,它將手里的天叢云再一次放進尾尖中,金色的眸子里跳動著鬼火般的光。
赫爾佐格微微除喘息,它已經消耗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在赫爾佐格親眼見到這些怪物難以殺死后,它才意識到自己用天叢云和近身戰殺死這些怪物的行為有多么愚蠢。
物理攻擊殺不死的怪物,為什么要一直與之肉搏呢龍類對付血統遠不如自己的生物,從不需要用身軀來碾壓啊,因為它們都具備某種更壓倒性的力量源自于龍類血統的強大能力,言靈。
身為王的路明非能夠免疫同為王的赫爾佐格的言靈,但這些死侍對于元素的掌控程度無限趨近于零,哪怕它們斷裂或是破損的軀體能夠高速修復那么使用大威力的元素攻擊呢用毀滅性的言靈將它們的身軀完全粉碎,這些怪物還能復原或是重組么
被赫爾佐格殺死的死侍在短短幾秒內就復活了,完全違背了自然界的一切定律,這些近乎不死不滅的怪物在被黑色的絲線修復后,它們抬起頭,死死盯著上方的赫爾佐格,一雙雙漆黑的眼窩就好像深不見底的黑洞,似乎能把人的靈魂都給吞噬。
赫爾佐格從來都是個無神論者,它不信上帝也不懼鬼怪,但是被這樣一群怪物注視著,它的心里也忍不住發毛不是畏懼龍形死侍的力量也不是害怕這些怪物異常的恢復能力,而是那一張張如死人般蒼白的臉對著赫爾佐格,就好像它親手殺死的那些人化為索命的厲鬼來找它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