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梨衣也朝櫻點點頭,不知道是因為血統問題解決了,還是沒有被困在源氏重工大廈里,接觸到了外面的世界,這個女孩的性格早就不像以前那座亙古不化的冰山般峻冷。
“家族的人說看到了您的拉面攤亮起了燈,我正好有事要和您商量,所以就來了,不知道您這里還有客人。”源稚生望向嬸嬸一家,“這幾位是父親的朋友”
“路明非的家里人。”上杉越說。
“是我的叔叔嬸嬸和堂弟,我從小在叔叔嬸嬸家長大。”路明非連忙介紹,“他們正好都在日本,繪梨衣都見過,這次我想介紹他們給越師傅認識一下。”
源稚生剎那間就了然,他看了眼自己的父親和妹妹,很有禮貌地對路明非的叔叔和嬸嬸點頭示意,用說“諸位好,在下源稚生,是路明非的朋友,繪梨衣的長兄。”
源稚生的自稱是“在下”,這已經是莫大的面子了,如果叔叔嬸嬸知道眼前的人是日本黑道宗家的大家長,他們大概會又一次被嚇到不輕,要知道,不論是在東京知事或者日本首相的面前,以源稚生如今的身份都至少平起平坐,甚至隱隱凌駕于對方,整個日本都沒人有資格讓黑道至尊自稱“在下”。
但私下里不一樣,雖然叔叔嬸嬸都是沒什么社會地位的普通人,可不論是出于路明非摯友的角度,還是站在繪梨衣兄長的立場,源稚生覺得自己都有必要對他們以禮相待。
“哦哦,是源先生啊。”叔叔點點頭,“聽路明非提起過,久仰久仰。”
其實路明非提過個屁咧,但叔叔多體面一人啊,通用的社交辭令早就被他背得滾瓜爛熟,沒聽過沒見過的就是久仰,聽過沒見過的就是終于有幸一見,以前見過又再見的就是您看起來真是容光煥發變了個人似的更何況源稚生可是上杉越的兒子,繪梨衣的哥哥,也就是說這個年輕人也是那個大家族的人,出行的時候身后還跟著漂亮又干練的女助手,顯然也是個地位尊崇、背景優渥的大角色啊。
“你真是上杉先生的兒子啊”嬸嬸瞅了瞅上杉越,又瞅了瞅源稚生,“可是為什么上杉先生姓上杉,他的女兒也姓上杉,他的兒子卻姓源呢”
“因為父親年輕時不在家族,我被委以源家家主的身份。”源稚生對嬸嬸如實說。
路明非的臉色微微一變,他的心里暗道不好,沒來得及阻止源稚生,對方的話就已經說出口了。
果不其然,聽到源稚生的話,嬸嬸看著這個年輕人的眼神里幾乎都要冒出光來,她猛地上前一步,用力抓住源稚生的手,看源稚生的眼神就好像看一動不動會移動的金庫。
“這么年輕居然就當家主了,還真是年輕有為啊”嬸嬸語氣里的興奮勁兒都快要溢出來了,“源先生,那你在家族里一定也很有話語權吧,一言九鼎的那種,你們家的規模一定很大吧,有多大啊是不是加起來能有一兩百號人”
源稚生有些錯愕,不知道這個中年婦女是整哪一出,源稚生下意識看了眼上杉越,上杉越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微微朝路明非的方向偏頭,畢竟是路明非的嬸嬸,同為長輩的他也不好說什么。
源稚生又看向路明非,這才察覺到路明非的眼色,路明非是想告訴源稚生不要和他的嬸嬸在這種話題上周旋了,但源稚生卻完全會錯了路明非的意思。
“不好意思,今天來找父親的確是有重要的事,閑聊的話題可以等以后有時間再來交流。”源稚生對嬸嬸說,“路明非是我的朋友,諸位是路明非的長輩,作為東道主的我們是必然要禮遇諸位的,近幾日我會抽空在源氏重工的貴賓區設宴,屆時請柬會送入諸位的府上。”
源稚生的語氣彬彬有禮,但氣質卻陡然冷峻下來,嬸嬸下意識地后退半步,“皇血”本就賦予了源稚生遠超常人的威嚴,如今這位日本最高權利的上位者在普通人面前稍稍展露自己的氣場,根本沒有幾個人能抵抗得住,更何況嬸嬸這種平凡的家庭主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