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昂熱校長,秘黨的代言人,在聽到路明非這句話時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好像這并不是一件值得惱怒或者氣憤的事,反而有趣。
沒有人打斷路明非,也沒有人和他對話,不論是場下的賓客們,還是臺上的神官們、主祭人風間琉璃或是新娘本人繪梨衣是,所有人都看著路明非,認真的聽他的話,今天是路明非的主場,他是絕對的主角,他說的每一句都至關重要。
“校長,很抱歉,繪梨衣會和我一起去卡塞爾學院讀書,學院可以教會她關于這個世界的知識,學院也可以給繪梨衣安排任務,再危險難度再高我也會陪她一起執行”說起這段話時,路明非的目光一直落在昂熱身上,“但繪梨衣加入秘黨這種事,我絕不會允許發生。”
愛意這種東西,就是要一遍又一遍反復的確認我愛你這件事,就是要昭告天下啊。
愷撒和楚子航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是卡塞爾學院出名的刺頭,但他們自覺這種事上也絕對做不到路明非這種程度。
蛇歧八家的家主和長老們也都陷入緘默,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換著復雜的眼神,他們每個人都很想對路明非的話反駁些什么,但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人家連自己的學院都罵了,當著自家校長的面,不把蛇歧八家放在眼里他們又能怎么樣呢
而上杉越則是露出欣慰的笑。
一個為了自己女兒,不顧一切的男人,自己也可以放心托付了。
“新娘,你呢”風間琉璃望向繪梨衣,“要告訴我們你的婚禮誓詞么”
繪梨衣并沒有回答風間琉璃的問題,但她直接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和路明非一模一樣的舉動,繪梨衣的手里捏著神官精心準備的誓詞,“嘶啦”幾聲,寫滿了字的白紙被撕成了碎條。
“最愛sakura。”繪梨衣看著路明非說,“sakura最好了。”
連續兩個“最”字。
對于這個不善言辭的女孩來說,“最”字就是這個世界上排名第一位的、最厲害的形容詞,路明非沒結過婚沒談過戀愛沒表過白,繪梨衣也是一樣,她比路明非更像一張白紙,假如經過這些天和外面世界的接觸,繪梨衣這張白紙已經染上了顏色,那路明非也一定是最深刻、最牢固的底色,于繪梨衣而言,路明非就是一切的起源和開端,他給予了繪梨衣新的人生,那繪梨衣的未來就是屬于他的。
很青澀很幼稚的表達,但是很直接,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得懂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一個女孩真正愛上一個人后,愿意將自己的一切交托給對方。
然而對于路明非而言,繪梨衣的這番話還有另一種涵義。
sakura最好了又是這句話啊,這句在夢境的故事里,原本寫在明信片的背面、一個女孩最羞澀、最純情又最直接的告白。
上一次,路明非錯過了,只能看著冰冷的明信片抱著女孩干枯的身體懊悔,但好在這一次他趕上了。
“sakura”最好了,不只是寫的,還有親口說的,繪梨衣對路明非最直接的表白,當著她的家人和他的家人,當著他們認識的所有人的面。
留給衰仔的只有悲催又遺憾的人生,而愛情,一直是勇敢者的游戲獎勵。
如果僅僅用勇敢當作籌碼,就能贏下一個女孩的人生,路明非此刻感覺他無比幸福。
路明非的眼眶已經微微泛紅。
“很簡短很精煉的誓詞,但是很美,我喜歡這樣的告白,這是我通過最動聽的誓言。”風間琉璃也是個感性的人,他被路明非和繪梨衣的對話打動,索性也就拋棄了祭事的臺詞,完全自由發揮了起來。
就像路君說的,什么繁冗復雜的禮節,什么規矩什么傳統什么神明,全都見鬼去吧,愛情可不是對著紙張或流程照本宣科,它應該是隨性的,是自由的,是不用在意任何人的想法與世俗眼光的,它猝不及防的道來,猝不及防的發生,到濃烈之時,像潤物細雨,又宛若狂風驟雨。
“實在抱歉,我很慚愧,我的詞墨有限,傾盡所能也無法用語言將愛情的輪廓描述出來,就讓我們一起親眼見證吧。”風間琉璃輕輕地擊掌,“接下來就進行最后的指輪交換吧,讓我們看一看,愛情最好的模樣。”
巫女們捧著兩個金質的托盤來到路明非和繪梨衣的身邊,因為風間琉璃加快了流程,所以她們的步子也加速得很快,托盤上呈放著兩個精致華美的金絲楠木展示架,展示架上擺著兩枚色彩璀璨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