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力什么叫盡力師兄你有多大的把握”路明非露出諷刺的笑,“一成還是兩成那如果你盡力了,還是死掉了呢然后你就解脫了,留我們這一堆人在你的葬禮上哭的稀里嘩啦留下個勇敢的獅心會長英年早逝的名號你就滿意了”
雖然白爛話講的不少,嘲諷人的技能也點滿了,但路明非很少對楚子航露出這一面,然而此刻,他對楚子航的話里卻極盡刻薄的用詞,仿佛是為了激怒對方似的。
然而楚子航并沒有被激怒,他的情緒平靜的像是一潭死水,七年的時間,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暴躁易怒,對任何看不順眼的事都冷眼相對的孩子了,楚子航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對你笑臉相迎,那是因為你的身上有值得人家巴結的利益,有的人嘴里爛話講個不停,但他卻是真的在意你。
而路明非和那個男人,顯然都屬于后者。
“我不相信宿命論,但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面對的事,我嘗試過逃跑,后來我后悔了。”楚子航緩緩地說,“在愷撒看來,或許我這種人活的很累,但我相信你理解我,就像你因為你夢境的故事而改變,你也是花了五年的時間才走到今天,我整整等待了七年,我終于讓自己學會了直面恐懼,學會了怎樣不逃跑。”
“所以連盡量活下來這種話都是騙我的”路明非氣的開始冷笑。
“是的,是騙你的,面對那種東西,我不會給自己留退路。”楚子航點點頭,“在沒有我的時候,我的媽媽和夏彌就能好好生活,失去了我也沒什么兩樣,七年前我以為一個自私的決定后悔至今,七年后我也想再自私一回,有些因一旦埋下了,只有一條路走到黑才能看到果哪怕這是條斷頭路。”
“還整上因果論了”路明非陰陽怪氣地說,“我怎么不知道師兄你什么時候開始信佛了”
“我不信佛,不信道,我也不信神。”楚子航語氣無必認真地說,“我知道你們私下里都是怎么評價我的,說我死板,說我固執,說我不知變通,我不否認,你們的評價很對,我必須要從七年前的那個夜晚帶回某些東西,如果我做不到,我就得把該留在那個雨夜的東西還回去。”
“但你的命是該留下的東西么”路明非嘆了口氣,“只是因為對你重要的人留下了,你覺得孤獨罷了,說到底我們都是害怕孤獨的人。”
“是的,路明非你看我看的最準,你們說我特立獨行,但我只是害怕孤獨。”楚子航點點頭,“我怕自己孤獨的死去,也害怕對我重要的人死的孤獨。”
“師兄,你的計劃呢”路明非知道自己勸不住這么根軸木,妥協般的問,“假設真能復刻七年前的場景,你打算怎么做”
“沒有計劃。”楚子航搖搖頭,“唯一的計劃就是不回頭,如果有車就踩死油門,如果有刀就握緊刀柄,如果什么都沒有至少我還有言靈和暴血。”
“然后前面是山就砍山,是海就斷海,是南墻就撞得頭破血流,哪怕是神明也不要命似的揮刀狠狠砍祂對吧師兄你當自己熱血漫男主啊你還蠻適合混日本黑道的,因為某些方面來說,你比野田壽那小子還中二。”一口氣吐了一大段槽后,路明非緩緩嘆了口氣,“師兄,你這不就是在找死么”
楚子航沉默著,不置可否。
路明非也沉默了很久,期間只是接連不斷的嘆氣,最后他像是下定什么決心似的“行吧行吧,那就不要大張旗鼓的了,這次就咱們師兄兩個人去會會那個所謂的神吧。”
“路明非,我說了,這件事只是我自己”楚子航微微皺眉,想要說什么卻被路明非抬手打斷。
“不全是因為你,師兄,你大可不必這么自戀。”路明非搖搖頭說,“除了支持你,還有其他的原因,我不得不回去那座城市看看。”
“什么原因”楚子航的眼神透著不解。
“那座城市前段時間的暴風雨,一條高架的入口坍塌了,你應該有關注這件事吧”路明非看了眼楚子航。
“嗯,兩個星期前,這段時間我一直有關注天氣和新聞。”楚子航點點頭。
“那場暴風雨里,有人失蹤了。”路明非眼神黯淡地說,“是葉勝師兄。”
“葉勝師兄”楚子航狠狠地怔了怔,他怎么都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名字,“葉勝師兄他為什么要去那座城市他和這件事根本沒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