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器里滿是猩紅的液體,像血一樣的顏色。
“你干嘛,你這是襲擊醫護人員,我要報警把你抓起來!”女護士色厲內荏地沖路明非怪叫,同時收回手里的針頭,“來人啊,保安啊!有人在這里干擾我們救治病人,快點把他趕出去!”
路明非沒有理會這些瘋癲的醫護人員,他只是扭頭看著蘇小妍,目光滿是憐憫和同情。
蘇小妍呆呆地癱在床上,背靠著墻,她的目光已經渙散了,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楚天驕……他叫楚天驕……是啊,他沒死啊,我怎么以為他死了呢,我怎么把他忘了呢……”蘇小妍夢囈般的呢喃,“楚子航是我和他一起養大的啊,他是楚子航的時候爸爸啊……我什么時候開始不記得他了……我怎么會不記得他了呢……”
“阿姨,你病了,但是睡一覺就會好的。”路明非蹲下身子,輕聲說,“楚天驕和師兄都害怕你受傷害,那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好好休息吧,一切都會回歸正常的。”
說著,路明非伸出一只手,輕輕擊打了下蘇小妍的后脖頸,麻痹了她的神經,然后又用手掌緩緩覆下她的眼皮,讓她以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平躺在床上。
睡夢中的女人依舊貌美,但她臉上早就失去了血色,長長的睫毛上掛著透明的淚珠。
做完這一切后,路明非才不緊不慢的轉過頭,那些戴著口罩的醫護人員早就不在了,在他的視線里,他的身后站著一排怪物。
是的,可以用怪物來形容,他們的皮膚是黑色的,身上白色的衣服被撐破或是撕碎,他們擁有鋒利的牙和猙獰的無關,原本手的位置長出尖銳的爪子,人類的特征在這些家伙的身上迅速褪去。
最可怕的是那一對對金色的通孔,像蛇一樣死死盯著路明非,瞳孔呈現可怖的豎狀,眼神里透著嗜血的兇意。
“七年前師兄看到的,就是你們這些東西吧。”路明非語氣平靜地說。
地板碎裂了,為首的“醫生”撲了上來,兇狠的利爪撕碎空氣,卷起刺耳的風聲,看它四肢的肌肉就在知道它擁有怎樣的爆發力,這是遠超的速度,就算在它面前的是一頭獅子也該被撲倒了。
利爪朝著路明非的咽喉割去,金色的瞳孔里閃爍著兇戾的光。
下一秒,一只黑色的斷臂在空中劃過一道標準的弧線后,墜落在地,路明非甩了甩手里木質水果刀,黑色的血液在病房的地板上濺成長串。
路明非的眼神里透著冰冷,名物觀世正宗不在身邊,水果刀太脆弱又太短了,不然這一刀斬斷的就是這東西的喉嚨。
怪物發出猙獰的嘶叫,它的一只手握住被路明非斬下的斷臂處,黑色的血液止不住的滴淌在地板上,帶著瀝青一樣的粘稠感,在實木的地上腐蝕出一個個巨大的窟窿,冒出白色的氣體。
看起來這東西不是完全沒有智慧的,因為路明非明顯能感受到它的吼叫聲中表達的情緒……不是痛苦,而是憤怒。
這種東西大概已經沒有痛覺神經了,在面對強敵時,嗜血的本能暴露的一覽無遺。
一張血盆大口在路明非的側面降臨,趁著第一只怪物進攻的視角盲區,已經有另一只怪物襲來,速度同樣很快。
一根根倒刺一樣的尖齒占據了路明非的視野,這些東西的武器不只有他們鋒利的爪子,還有銳利的牙齒,就像是鯊魚的鋸齒,任何哺乳動物被這樣的利器咬中動脈都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路明非沒有后退,他的身后就是病床上的蘇小妍,他一只腳抵著病床的腳,身子借勁發力,面對兇狠的大嘴不進反退,把手上的水果刀狠狠刺進怪物的咽喉。
“嘭”的一聲,整張床都被巨大的沖擊力撞得平移幾公分,撲來的怪物則被路明非推翻在地,它雙手捂著喉嚨在地上翻滾,不是因為疼痛,而是要拔出刺在咽喉里的那根“刺”。
但它爪子的動作太笨拙了,而且水果刀被路明非刺進去太深,它不斷的嘶叫著,大概是因為發聲系統被破壞了,所以發出的聲音比烏鴉更難聽,就像厲鬼的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