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呆住了。
“師弟你要救人我不攔你,雖然師兄看起來很狗,但關鍵時刻也明白兄弟情義,不然我也不會開著車來找你們,但你忽然報出一個我們都不認識的名字,就說要去救。”芬格爾語氣難得的正經起來,“那他娘的可是奧丁啊,看起來就嚇人,回頭去會不會把命交代在那里都不知道,咱們這一大車子人,為了一個不認識的楚子航去送命,你說值得么?”
“楚子航……不認識……”路明非的表情變得有點奇怪,“你說你不認識楚子航?”
“我不認識楚子航有什么稀奇的,這里是你們生活的城市,我老家在德國,別說楚子航,這里也許還有叫李子航,陳子航的,我都得認識啊?”芬格爾一只手開車,另一只手在撥弄老式的車載音樂開關,“那是你在仕蘭中學的師兄么?我不是很了解,但他如果是個普通人的話,你就別抱太大希望了,咱們這里已經有一個累贅了,再多一個,說不定誰都跑不了。”
路明非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任何話來,不是因為他沒話要講,而是要說的問題實在要多了,一時間他不知道該從那句說起。
楚子航,的確是他仕蘭中學的師兄,但也是卡塞爾學院的師兄啊,大家都是卡塞爾學院的人,裝什么不認識?
他芬格爾會不認識楚子航?諾諾會不認識楚子航?哪怕他們不認識愛因斯坦,都該認識楚子航!
“別開玩笑了,這一點都不好笑,我說真的,師兄和我一起進的醫院,我們分頭找他媽媽的病房,但是我一直沒見著他人。”路明非的表情很嚴肅,“我不能放他一個人面對奧丁,知道么,這是我從五年前就決定的事,這件事我必須和他一起扛,他需要我,要是這個時候我跑了,把他一個人留在那里,我會后悔一輩子!”
有些悔恨是時間也無法沖刷干凈的,哪怕是一輩子那么久,就像楚子航曾經把他的父親,一個人留在雨夜的高架橋。
“你聽著,師弟,我沒在和你開玩笑,我真的不認識楚子航,也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你不用懷疑我的記憶力,我是個狗仔,狗仔不可能記不住人名!”芬格爾也嚴肅的嚷嚷起來,“哪怕在報紙上看了一眼我就該記住他,但我真的不認識楚子航這個人,你突然說什么回去救一個我不認識的人,說什么我都不可能贊同你,我不能看著你去送死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沒在和我開玩笑,可以去精神科看看,你說不定剛在和奧丁戰斗傷了腦子!”
“你才傷了腦子!”路明非忽然吼了起來,他罕見的動了真怒,“你他娘的說你不認識楚子航,那獅心會的會長是誰?夏彌的男朋友是誰?你的里我的cp是誰?右京·橘又是誰?師兄對你也不差,我們在日本一起出生共死,你講這樣的話,還他娘的是個人么?”
“獅心會的會長暫缺,臨時會長是蘭斯洛特,夏彌一直都沒有男朋友,剛進學院的時候大家一直傳你們的緋聞,當時還是我操作的,我的里,你的cp有時候是愷撒,有時候是奇蘭,有時候為了點擊率我也會自我犧牲。”芬格爾連續搖頭,“至于右京·橘……不認識,我從來沒聽過這么蠢的名字。”
芬格爾也有點煩躁,一個一個扔出問題的答案,這輛車的車載音響好像是壞了,音樂聲音一直放不出來,只有外面瓢潑的暴雨聲和響亮的引擎聲,吵得人心煩。
“你找死是吧!芬格爾,你他娘的是不是找死!”路明非憤怒的吼,他的五官都扭曲了,可怕又猙獰,“你和我的關系很好,但是師兄和我的關系也很好,除了繪梨衣以外就數他對我最好,我不愿意也不允許你這樣侮辱他,我最后說一遍,車給我停下!”
“我到底侮辱誰了!”芬格爾也嚷嚷,聲音有些無辜,“高速路上,又不是你家停車場,你讓我怎么停車!”
路明非伸手去搶芬格爾的方向盤,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氣壞了,和芬格爾同寢室的兩年以來,哪怕芬格爾再無賴再沒下限,他也沒真的發過這么大的脾氣。
“路明非,你冷靜點!”諾諾按著路明非的肩膀,“有什么事好好說,別動手。”
“好好說,我要怎么好好說?”路明非扭頭看著諾諾,“你沒聽到這家伙說什么么?他說他不認識楚子航,關于楚子航什么事都不記得,好像這個世界上就沒楚子航這個人一樣,開玩笑整蠱人也要有個限度吧?楚子航萬一遇到危險怎么辦?”
漸漸的,路明非憤怒的表情變成了呆滯,甚至是驚恐,因為他從諾諾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認同感。
諾諾用一種很奇怪,甚至是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好像根本就不認同他說的,好像楚子航就應該不存在一樣。
“師姐……”路明非開口,聲音里透著隱隱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