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扯著嗓子高呼“少年宮劍圣”的名頭,膜拜站在他們面前剛剛以雷霆一擊結束戰斗的偶像;而稍大一些的劍道愛好者們早就心滿意足地錄好視頻,等著回去后好好鉆研這場意猶未盡的對決。
只有中年男人心知肚明,假如那是把真正開刃見血的刀、而他恰好是那個少年心中假想敵的話,那道凜冽而冷酷的劍光絕對會在一瞬間貫穿薄如脆紙的面罩、將他的大好頭顱連同整個身軀一分為二!
“得罪了,館長。”路明非收回竹刀,率先行禮,然后換上了他一貫嬉皮笑臉的表情。
“你小子……”與路明非的泰然自若不同,中年男人上一秒還沉浸在被死亡籠罩的陰影中,下一秒那個仿佛要和你打生打死把你一刀劈成兩半的家伙就一臉賤笑的望著你,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你小子,我可不記得我教過你示現流的刀法啊!”中年男人一把攬住路明非的脖頸,氣勢洶洶,“如實招來,什么時候偷學的獅子示現,竟然還練成了云耀!”
要知道哪怕是在示現流浸淫十年的他,也堪堪不過是摸到了云耀的門檻,而且這在一眾劍士里都絕對稱得上是天賦異稟了!
路明非才多大?練劍才幾年?這小子當真是人?怪不得路明非這家伙經常在他面前念叨:“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豬的差距都大”,現在看來簡直是至理名言!
“松手啊館長要被掐死了!”路明非用力拍著中年男人孔武有力的手臂,大聲求饒,“別把我說得像是什么劍術小偷一樣好不好!我不是給你交過學費嗎?再說了,要偷學我也去偷師兄不會找你偷啊!”
“臭小子,還好意思說!給我交一學期學費,在我這兒待了三年,給你打個鋪蓋不得拿我這道場當家了恨不得吃喝拉撒都在這兒解決!”男人破口大罵。
“那說明您的道場讓人有種賓至如歸的親切感!”路明非大喊。
“就你小子會說話!”中年男人這才松開路明非的狗頭。
不過下一刻路明非后腦勺就挨上重重一擊,他抱住狗頭,痛苦哀嚎,全然沒有與中年男人對決時的高手氣質,“我在夸你呢館長,你恩將仇報就算了,把我英明神武的大腦打壞了可怎么整!”
“我沒打你啊。”中年男人攤開雙手,以示清白。
“是我打的!”惱怒中夾著一絲俏皮的聲音從后方傳來,路明非和中年男人猛然回頭。
站在他們身后的是一道高挑明艷的倩影,一席紅發在腦后束成高高的馬尾,鵝黃色的小背心外搭天藍色的開扣T恤,貼身的牛仔褲包裹住修長的雙腿,因為道場有穿鞋不準入內的規矩,女孩赤裸著雙足也顯得非常可愛。
“路明非!”光彩照人的女孩看著路明非,神色間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看模樣不是被劫了財就是被劫了色,像極了前來討債的怨女。
“諾諾?”路明非呆滯了一瞬,試探性地喊道。
“見鬼了!”這次輪到女孩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