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四!你不要得寸進尺。”安王猛地放下杯盞捶了捶桌子。
仗著自己有藥粉,加之安王是被關押,不能太放肆,洛瑤直接走到安王面前,和他隔著桌子落座。
“安王才是這幾年來得寸進尺。我沒有名字嗎?你一直褚四褚四叫我,讓我真想剮了安王您的喉嚨。”
少女清冷的眼神真像冷刀子在安王臉上刮。
安王忍下脾氣,冷靜了一會兒,笑著說:“褚小姐當真很獨特。”
“你這妞很膽大,世上驕傲的男子大多都愛你這樣的膽大的女人。”
洛瑤:......
這安王不會仗著自己的權勢腦子里裝的全是黃色廢料吧?
跟這樣的人交談,她險些反胃。
不過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換了一番神色,故意在自己冷冰冰的外表下添了一分奉承討巧。
“那安王的意思,還是要娶我?”
少女話音里的一抹嬌俏的魅流到安王心坎里,他少有的放低了話語,聽上去心平氣和,“不是娶,是納,你只能做妾。”
“當然,如果你肯臣服于我,只要你乖,本王會對你恩寵有加,不比當那些亂七八糟的落魄家少爺的正妻差。”
洛瑤語氣委委屈屈:“我這般乖,也不可以當安王的正妻嗎?”
“不可。你是庶女。”
“為庶,是不是就一輩子都翻不了身,永遠輕賤了?”洛瑤陷入自怨自艾中。
安王憐惜,同時心底的那股高傲又在放大:“你可以依附本王,那樣即使你是庶女,也不會有人敢輕賤你。”
“可安王以前也是先皇嫡子,為何現在你只能是區區王爺,而不是你做皇上呢?”
“跟了皇上,那才是真的無人敢輕賤了自己去吧。安王現在有此底氣,是不是也是皇上給的呢?”
她問的不經意,倒像是真的疑惑不解一樣,輕輕的氣息卻撩得安王心中的暴躁因子紛紛鼓掌涌起。
安王目光有些沉了下來,聲音也暗:“你不要試圖再拿這個激我,昨日我夠配合著你演了。若不是在大漠人面前如此拂我臉面,你當真以為我如此受不得激?”
洛瑤裝作不懂,小臉依舊是純真懵懂的笑意盈盈:“可是安王回答一下又怎么樣呢?安王覺得我是在激你,可事實就是這樣的不是嗎?”
少女聲音宛如珠玉清脆,絲絲扣扣入盤得愈發緊密,“安王為自己的身份一直憋屈著,不是嗎?其實你本性并不如此張揚暴躁,你恨皇帝,也恨自己打差了你原本那么好的一副牌,你只能在生活上放縱自己,一次次挑戰著皇帝的底線,也一次次看著皇帝對你寬容,忌憚。”
“安王,其實你自己也在等,等有一天皇帝忍不了了,你就和他撕破臉皮,爭回自己的東西,不是嗎?”
洛瑤說完,收了剛剛故意流露出來的魅,一派正色。
勾引安王讓他放下戒心不過是個幌子,比起那樣,洛瑤個更能接受以“知心人”的姿態跟安王對話。
如洛瑤所料,安王果然不似之前總是一副淫邪模樣,他臉上再沒了任何夸張的表情。
已經顯得肥胖,臃腫的臉上因為常年的放蕩笑,放肆怒而溝壑縱橫,那些溝壑本一直因他縱容的脾性而掩蓋得渾然天成,可如今他不笑不怒,臉平靜了下來,那些溝壑就像被雨水沖洗得清楚,而這也好像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禇小姐很知我。”安王頓了一會兒,說。
洛瑤客氣地笑:“安王您承認自己的心思了?”
“哈哈哈哈,俗世知音能幾人,禇小姐是一個!”
洛瑤:……
這畫風轉變得太快。誰要做安王知音?
洛瑤道:“安王抬舉了。只是事關自己,我不由多想了一層。”
“丞相彈劾我,我必得給他點顏色看,原以為要的是凌家的外孫女,我好得個兵權便利,卻不想因為你泡湯了。”
“這可不怪我,我也是被推出來的。”
安王一笑:“我知道。但你真是少有的膽大與聰明。我這樣名聲在外你都敢多次算計我。”
“你今日來,不是激我,那是干嘛?和我交底,與我共事?”
洛瑤笑得很輕松:“我倒是愿意安王肯嗎?”
安王搖頭:“不肯。儲眀瑤,但我真想得到你,我不需要女人替我做事,你可以當我的人,何必在相府受氣。”
“可我心氣高啊,我不愿做妾。”洛瑤笑。
安王看著她,眼神有些凝:“儲眀瑤,至今你還沒認清自己的身份嗎?你是庶女,嫁高門只能為妾,還是你以為你的聰明美麗便是你高爬一分的籌碼?”
洛瑤咬著唇,眼神溫柔,含著少女的純粹明媚:“可安王當皇帝不就好了嗎?那樣我就是后妃,任何人都不能說我是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