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弟弟跪在菩薩像前,他們在祈禱毅虹平安。
沈萬固一聲不吭一事不做,手捧水煙壺,一會兒吧嗒吧嗒吸煙,一會兒長吁短嘆,他是在擔心毅虹嗎?說不關心那是假話,其實男人多半是外強中干的貨色。
白靜說明來意,強烈要求沈家立即派人去見毅虹。
“沈毅虹與我家沒有關系,你請回吧。”沈萬固無情地說。
“人命關天,是保大人還是保小伢兒?”白靜問。
“當然保大人!”沈萬固脫口而出,“不不,這與我們沒有關系。這是你們定的事。”沈萬固心想,天意啊,等細伢死了,就把毅虹接回家。但是他就是不松口,堅決不準他老婆去陪毅虹。
毅虹母親急了,說:“毅虹命都難保,你還在想什么門風。白部長謝謝你,我馬上就跟你去。”
“你敢,你敢離開家門一步,我就休了你,我說到做到。”沈萬固拿出了殺手锏。
男人啊,為了門風和尊嚴,這是可憐還是堅強?竟然置女兒的生命于不顧,還有人性嗎?
白靜氣得快吐血,十分無奈地又回到毅虹身旁。
毅虹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她眼前浮現著金鎖的身影,她仿佛在對他說,伢兒交給你,我走了。
“保伢兒,一定保伢兒。”毅虹突然提起精神說,弄得在場的人目瞪口呆。
“你不能這個樣子,這個伢兒沒得了還可以再生。”接生婆說。
“毅虹,聽話,保大人,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白靜說。
毅虹微微地搖搖頭,嚴肅地對接生婆說:“你必須聽我的話,如果不聽你不得好死。”大家都知道毅虹在激將接生婆。她一只手抓住白靜,一只手抓住郝奶奶,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煩你倆的神,幫我把伢兒帶好,他父親會來接他的。”
“毅虹,不要怪我,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到了那邊,我給你燒紙錢,啊。”接生婆說著,擦了擦淚就拿起了剪刀。
“不能啊,不能!”白靜哭著喊著從接生婆手上搶剪刀。
“白部長,郝奶奶,謝謝你們對我的關照,來世再報答你們。讓她動手吧,趕緊救我的兒。兒啊,娘走了,你要好好活下去,你父親會來接你的。”毅虹臉色慘白,她帶著微笑說。
“等一等。”郝奶奶被毅虹的選擇所感動,既然她愿意赴死保胎兒,何不冒險試一試?她覺得這個孩子的胎位和毅虹當年胎位差不多。她戴上老花鏡,把孩子的腳先送了回去。然后,用手輕輕撫摸毅虹的腹部,當摸到胎兒后,把胎兒的頭慢慢地推到骨盆腔里,接著緩慢地向前推胎兒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