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武部長來到主任室。范主任說:“部長,這個什么,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海通市人事局的陳大局長。”
陳世強裝著傲慢的樣子看了人武部長一眼說,民兵整組實彈射擊走火兒的大隊是不是您這位大部長蹲的點?部長說,慚愧慚愧,領導放心,一定將功補過。
范主任說,部長,十里坊大隊有個金鎖,為他當兵的事,局長專程趕過來的,我們也不能不給面子。這件事就交給你辦了,一定要辦好,對領導負責嘛。
人武部長說,請領導放心,照辦,一定照辦。
雖然說答應得爽快,但他心中是沒有譜兒的,究竟把誰拿下來,才能讓金鎖上?人武部長打開已經內定的入伍名單,自言自語地說,還琢磨個球?
共九個入伍名額,公社書記、主任打招呼的共有六人,縣人武部和有關部門的關系戶三人。
書記、主任確定的人,他敢動嗎?動不得,得罪了他們就是得罪了自己。自己好不容易調到離家近一點的公社,如果他們中有誰到縣委組織部或者縣人武部奏個本,自己就得滾到偏遠的公社,回趟家六七十里的路騎自行車可不好受。縣里的三個名額他更不敢動了,都是秘書給書記、主任打的電話,哪里知道水深水淺?
他思來想去,這個得罪人的活兒不能干。在其位無法不謀其政啊,得了,裝病!老子患有胃十二指腸球部潰瘍的老毛病誰都知道,謊稱黑便住院輸液,他范主任能怎么著?老子不伺候。
當范主任知道人武部長住了院心就慌了,金鎖入伍的事不安排妥當,他這個當人事局長的外甥能饒了自己?
沒有辦法,只能親自操刀了。
他看看名單,真無法下手。唉,只有從自己的三個名額中做文章了。砍掉誰呢?還用想嗎?誰送的禮輕就砍誰。他大筆一揮,劃了一道長長的橫杠,把十里坊大隊支書兒子的名字給劃了,然后把金鎖的名字寫進了新兵入伍名單。
他有些不安,就這么砍了,收的禮怎么辦?人家畢竟是大隊支書,若把此事捅到公社書記耳朵里可對自己不利啊。他決定禮賢下士,登門打聲招呼,再給他一個承諾,支書還能不給自己面子?
人家鐵將軍守門,他扭頭就走,可支書的女兒與他撞了個滿懷。她紅著臉說:“是范主任呀,家里人都去親戚家吃喜酒,我是回來喂豬的,進屋坐吧。”
兩人碰撞時心中激起的漣漪尚未平靜,又聽到了她嗲嗲的聲音,他把此行的目的全都忘了,就跟在她屁股后面進了屋。她那兩根長到屁股的長辮子一甩,正巧掃到他的手,他順勢抓住辮子一拉,她一個踉蹌,后背貼住了他的前胸,他將她摟住,嘴里說著別摔傷了,雙手就在她胸前搓揉。一向對范主任敬畏的她,被他撩撥得周身哆嗦,頓時,她的防線一下子崩潰了。
床上一片新鮮血跡,他喜形于色,沒想到遇上這等好運氣。人家都是遇上倒霉的事,才設法找姑娘沖喜,而自己不知不覺中就撞喜了,他覺得他要升官發財了。
然而,她臉上掛著淚說:“我這是為了弟弟,他如果當不了兵,我就會死在你面前。”
他嚇得一身冷汗,說:“乖乖,你弟弟當兵的事,包在我身上。”
他安慰好她后,跨上自行車離開了。
“范主任,冒昧來找您。”金楚生挺機靈,他發現范主任去支書家后,就想著在他回公社的必經之路十里坊大橋攔住他,為金鎖當兵的事打個招呼。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