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用,同志。”
“姑娘,您和頭兒打聲招呼,我的錢全被人搶了,我幫你們干活,只要把客人的剩飯剩菜給我就行。”毅虹湊到服務員耳邊說。
服務員覺得毅虹既可憐又有骨氣,就向領導做了爭取。毅虹十分感謝服務員的幫助,干活就更有勁頭了。
餐廳快打烊時,服務員給毅虹端來了飯菜,說:“領導講,這是付給您的勞動報酬。”
毅虹連聲說謝,她吃了一口飯后,就把碗中的飯搓成飯團。服務員感到莫名其妙,問:“姐,您這是做什么?”
“我帶給兒子吃。”
服務員愣了一下,說:“您先吃,還有飯菜,我去拿。”毅虹疑惑地看著走向廚房的服務員。
不一會兒,服務員又端來了一盤同樣的飯菜,說:“您把這些帶給孩子吃,到時把碗筷送過來就行。”其實,這是服務員自己掏錢買的。
“還有飯吃嗎?”一位乘客沖了進來問。
“有,再晚就打烊了。”服務員熱情地回答。
毅虹拿著飯菜正準備離開,與這位客人打了個照面。
“你?”毅虹見到貓匾商有點不好意思,因為檢票登船時,在警察面前假借他充當了丈夫。
“是你?”他不解地問,“拿飯菜到哪里去?”
“大姐的錢被搶光了,給兒子帶飯。別人的事你不要管了,抓緊點菜,快打烊了。”服務員有些不耐煩地說。
貓匾商詭異地望著遠去的毅虹,不知心中在琢磨什么。
下午四點客輪從海通開航,晚上十點左右到達申海。不少海通人很喜歡這一航班,因為能節省住宿費。夜里到達申海后不下船,花兩塊錢可睡臥鋪,第二天早晨下船后逍遙逛一天,再乘晚上十點的航班,美美地睡一宿,早晨又回到了海通正好去上班。
他想,毅虹母子倆沒有了錢,到申海后一定沒有地方住。暗中幫助他們,和自己一起住在客輪上,當她知道實情后一定會感激的,這樣就可能有戲了。
貓匾商來到散席找毅虹,說:“夜里十點到了申海,你們就不要走了,可以睡在船上,還有臥鋪呢。”
“真的?”毅虹激動地問。
“那當然,床位都安排好了。很多人都是這樣,能省一夜住旅館的錢。”
毅虹沒想到還有這等好事,這一夜就不擔心無處棲身了。她感激地說:“那太謝謝您了,大哥,我還不知道您尊姓大名哩。”
“噢,我姓毛,在家排行最小,我那時候小名叫癟侯,就取名毛癟,我很討厭這個名字。上學了,老師不知道‘癟’字怎么寫,就寫成了扁擔的‘扁’。巧了,后來我做貓匾生意,在我們那里,毛和貓同音,所以,你叫我這個毛扁和那個貓匾都行。”
毅虹在檢票口想請貓匾商幫忙,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大嚷“貓匾”,沒想到還真喊了人家的名字,最起碼是諧音,怪不得他聞聲就停了下來的。
“謝謝毛扁大哥,思鎖叫毛扁伯伯。”
“毛扁伯伯好。”看著懂事的思鎖,毛扁摸摸他的頭,高興地笑了。
夜很深了,毛扁翻來覆去睡不著,就跑到毅虹的床前。這也許就是他愿意出兩塊錢讓毅虹母子在船上過夜的真實原因吧。
粼粼波光折射在毅虹那秀麗的臉龐上,朦朦朧朧顯得格外動人,她均勻的呼吸使腹部平緩起伏,讓毛扁浮想聯翩。他坐到床邊,抓住她雖然粗糙但煥發著青春活力的手,真想立馬蹦上去……
這種場合豈能胡來?毛扁警告自己。他一拍腦袋,似乎想到了什么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