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帶她去了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裁縫店……
等傍晚準備回客棧的時候,寧缺兒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帶著王戊走了一天的大街小巷。
最后才在王戊忍無可忍地武力脅迫下,悻悻地給她買了一件青色的男子長衫了事。
“所以說,你以后要是再拉我去逛鋪子,我就把你綁起來丟到河里去沉了。”
晚霞金紅的老街上,王戊臉色鐵青地抱著手里的一包裹衣服,咬牙切齒地對著寧缺兒說道。
原本她在外面還想給寧缺兒留點面子,但是現在,這小子要是還敢來觸她霉頭,她說什么都會給他的右眼也來一拳。
幫他弄個左右對稱,讓他體驗一下后現代潮流中的煙熏妝是什么樣的!
“我這不是,也想讓你穿得好看些嗎。”
從心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寧缺兒走在王戊身側的一米之后,輕聲地嘀咕了句。
“穿得好看點給誰看啊,給你嗎,啊?”
“嘶,寧缺,我尋思著是不是我這兩天對你太好了,讓你飄了啊。知不知道你姐我這幾年在江湖上是混黑的啊,你把我打扮得跟個小姑娘似的我不要面子的嗎!”
“阿戊,我年紀比你大……”對于客觀問題,寧缺兒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插一句嘴,適當糾正一下。
雖然王戊現在明顯正在氣頭上。
但他寧缺兒,向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可隨即,王戊就已經伸出了一只纖細的柔夷,扯住了他的半截耳朵。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那姑娘的聲音是如此平靜。
然而寧缺兒卻沒由來地打了一個寒顫。
“我,沒,沒什么,阿戊,姐。”
“嗯。”算是滿意地松開了手,王戊的眼神依舊犀利,一臉嚴肅地教訓道。
“今天我就再教你一個道理,咱們老爺們兒在姑娘生氣的時候,不能跟她們講道理,只管乖乖地等著她們消氣就可以了,記住了嗎!”
“?”
一臉呆滯地眨了眨眼睛,寧缺兒發現王戊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是連在一起他就聽不懂了。
“我問你話呢!”
“記,記住了!”
“行了,今兒這事就這么算了,畢竟這兩天你傷財勞力地也不容易,我不好和你計較什么。但是下次別再這么折騰我了,清楚明白?”
皺著眉頭,不輕不重地在寧缺兒發紅地耳朵上揉了兩下,王戊也算是委婉地為自己的暴脾氣道了個歉。
結果這下,寧缺兒卻是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清楚,明白……”他斷斷續續地回答道。
“嘖。”于是下一刻,王戊的臉色便又黑了一些。
因為身為過來人,看著寧缺兒露出這幅模樣,她又怎么會不知道此時對方的心里在想什么。
所以第一時間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說寧缺,你能不能把你的那些小心思收一收,藏一藏,別整天跟沒見過女人似的行不。”
“阿戊,普通的姑娘也沒你這么漂亮啊……”
“嘶,寧缺兒!你是不是皮又癢了!武功低就悠著一點知不知道,我怕一拳把你打死!”
“可阿戊,你剛才還說了不計較的……”
“我……”
差點被自己一口氣憋死的王戊沒再說話,而是磨著牙轉身大步走開。
寧缺兒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淺淺地笑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
遠處天邊,夕陽半垂,彩霞溢散。
近處的人,只覺此時此刻,如是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