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兒驚訝的捂住嘴巴,不解道:“既然不會是夫人下的藥,那依嬤嬤的意思,難道是柳姨娘干的,可,那是她親生的的孩子,后半輩子的倚仗,按道理來說,段不會做出此等滅絕人性的事情來,”
蘇嬤嬤愛憐的蓋好被林蘇兒踢落的被子,這才轉過身來,悠悠道:“老奴與夫人猜測,其實那個孩子應是深染惡疾,命不久矣,從夫人照顧孩子的那一刻起,她心中已然生了栽贓嫁禍的心,隨即暗中收買大夫,作出孩子還健康的假象,如果孩子沒了,以后她的地位肯定會大受打擊,此事若成,她或還可以絕處逢生,”
“原來他們早已心生嫌隙,這么多年,再加上沈府雙親相繼逝世,夫人的心怕是早已寒了吧!”
零兒仿佛深有所感,心底發出陣陣的寒意與孤寂,不知當年的夫人是抱著何種心態,來面對這一切的,
“沈公病逝,沈家一夜之間失了頂梁柱,若不是小姐與太后關系素來親厚,怕也是受盡冷眼,忍受世間無常之苦,”
蘇嬤嬤說著,眼睛里是充滿感激的,這么多年,若不是有云尚宮時時出宮陪伴小姐,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熬得過來,
她們雖是師徒,年齡卻是相近的,有人說她們不似師徒,更似姐妹,可,云尚宮卻是真真切切的傳授過技藝,小姐也是行過拜師之禮,只能說,這位師父年紀輕輕便技藝超群。
“所幸如今小姐兒女成雙,上天也算是對她不薄,”
蘇嬤嬤點亮了燭火,本來有些黯淡的臥室突然間明亮起來,燈籠的淺影搖曳在茶幾上,朦朦朧朧的,
她關上火折子,沉聲吩咐道:“零兒,你叫廚房備些飯菜來,小姐自回來后便一直睡著,晚飯都沒吃,等會她醒了,也讓她吃,填飽填飽肚子,”
“是,”零兒躬著身子,隨即退了下去,
“九哥哥,九哥哥,”床上的人突然囈語低喃起來,只見她眉頭緊鎖,聲音斷斷續續,好似正做著史無前例的惡夢,
蘇嬤嬤心里五味雜陳,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低聲撫慰道:“小姐,嬤嬤在,嬤嬤在呢?”
她倏忽睜開了雙眼,而后就是撫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額頭冒起了冷汗,臉色蒼白,她急忙抱住眼前的人:“嬤嬤,我實在太怕了,我做了一個夢,夢見爹爹變成一只兇殘的老虎,他一直追著我,一直追著,無論我怎么跑,好像永遠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還不由分說的就攻擊我,無論我如何聲嘶力竭的喊他爹爹,他就像沒聽見一樣,還好,還好九哥哥救了我,在夢里,他又再一次救了我。”
蘇嬤嬤輕輕撫慰道,聲音輕柔:“小姐,你只是太累了,老爺在怎么說也是你的親生爹爹,虎毒尚不食子,你且放寬心些啊!”
“嬤嬤,可是我怕,我一看見他就怕,就會忍不住想起他責備我的那些話,”
林蘇兒說著,雙手無措,面色恐懼,只見她緊緊抓住蘇嬤嬤的手,久久不肯撒開,
蘇嬤嬤扶正她的身子,想逼她直面問題,說了些以前從未說過的話:“小姐,這些年夫人把您保護的太好了,以至于讓你遇到一些挫折就潰不成軍,可是,眼看你就要出府嫁人了,您這軟性子,又如何承受得住這浮世的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