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不羈做的禍事,憑什么要來怨你,按她這么想,她自己才是最大的錯誤,不應該......”
扶風到她眼尾泛紅,話還沒說完,就止住了嘴。
“都是我的錯。”
嵇靈平靜地說了一句,就算寧不羈死無全尸、音國覆滅,將軍府一家也不會再回來了。
轉念,她又自嘲了一聲。
是啊,她這種人,只會引來禍害,所有人都應該厭惡她,都應該遠離她。
總歸,所有人都會背離她的。
不管是憎恨,還是背叛。
扶風沉默了一會。
“嵇靈,你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愿見她這副模樣,卻又深知此題難解。
“你回去吧。”
嵇靈收起了情緒,面色是令人心凜的淡然。
扶風嘆了一聲,看了她許久,還是轉身離去。
天空中落下了紛揚的大雪,模糊了她的視線,這應該是,最后一場雪了。
這時,一把油紙傘擋在了她頭上,嵇靈轉眸一看,是嵇白。
嵇白朝她笑了笑。
“既然遺憾不可平,那就更應該前行,不是嗎?”
與其沉溺于過往,不如踏雪前行。
“你說的對。”
嵇靈抬眸,眼中多了一份堅定。
越是慘痛的教訓,越不能阻擋她前行。
“這才是你應有的模樣。”
嵇白抬手拍落了她發間的白雪,俊美的容顏添了幾分溫情。
“二哥哥倒是會安慰人。”
嵇靈看著他,突然笑了。
“絕望多了,就學會自我安慰了。”
嵇白臉上云淡風輕,嵇靈卻是搖了搖頭。
不執棋,就會變為棋子,都是負重前行,又有誰有功夫去可憐誰。
“靈兒說過給我機會,這一次,我大概是,抓住了。”
嵇白往天空中看了一眼,那場寒疾之后,他便進了醫署,成了個不大不小的官。
“可二哥哥的志向,應該不止于此。”
嵇靈也看向了空中,是助力還是仇敵,還要看往后。
“我的志向也不高,能掌握自己,便好。”
嵇白眸光微閃,身不由己的滋味,他已經嘗夠了。
嵇靈笑了一聲,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我亦不能掌握自己。”
連在皇位的女帝,也不能自由。
“你這婚事,想來,會后悔。”
嵇白突然轉移了話題,嵇靈眸色微變。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嵇白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將手中的傘給了嵇靈,踏著大雪離去。
嵇靈握著手中的扇,突然感到了一些不安。
好像有什么,很不對勁。
可又尋不到源頭。
這是她自己同意的,為什么要后悔?
堅定這個想法,嵇靈壓下了這份不安。
她要讓別人后悔才對。
她冷笑了一聲,握著那把油紙傘漸漸消失在大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