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扶風捂著胸口,突然咳出了一口鮮血。
“你怎么了?”
嵇靈神情驟變,朝他走了過來。
“無礙。”
扶風笑了笑,抬手抹去了唇邊的鮮血,正好露出了腕上的那圈血痕。
嵇靈眸色微暗。
“回去吧,我讓御醫給你看看。”
嵇靈斂了神,眸色不明。
“好。”
扶風點了頭,與她一并上了馬車。
梧桐院里,云景剛和玄一談完事,就撞上了回來的兩人,嵇靈踩了一顆石子,被扶風扶了一把。
他眼見著兩人從他面前走過,明顯地察覺了嵇靈這身衣袍和出門時不一樣,而直到夜色發涼,她也沒有回來。
房里,云景坐在椅子上冷笑,他給她的,或許是太多了。
夜里已經看不到光線,這時,嵇靈才推門而入,察覺到椅子上的人影,臉色微怔。
“你怎么不睡?”
嵇靈朝他走了過去,云景只著了單薄的里衣。
“你去哪了?”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語氣格外地平靜。
“出去查了些事情。”
點了燭火,嵇靈順手將一件外袍披在他身上,令人抬來熱水,自己轉過身去解衣。
“我來吧。”
云景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俯身為她解衣。
嵇靈手一頓,盯著他的長睫毛。
衣袍落盡,云景將她放入了浴桶里。
沒有痕跡。
云景在心里念了一句,沉郁了半日的心情散了幾分。
嵇靈沒說話,由著他為她沐浴更衣。
“累嗎?”
云景將她放回了榻上,突然問了一句。
嵇靈伸出了手,挽住了他的脖子。
那么好的人,為什么要背叛她呢?
她原諒他了,卻沒能真正釋懷,甚至陷入了更深的芥蒂。
燭火已滅,云景抱著她,卻是一夜無眠。
終究是劫。
這一個她,死時讓他痛不欲生,生時讓他生不如死。
次日,嵇靈蹙著眉醒來,身旁卻落了空。
可她還來不及失落,就被喚去了芙蓉院。
“娘親。”
入眼的是和小姑娘逗笑的娘親,嵇靈眸色微斂,上前對她行了一禮。
而嵇大夫人一看到她,便收起了笑容。
戚音看著她,也沒喊她起來,還是一旁的小姑娘打破了僵局。
“見過靈兒姐姐。”
小姑娘上前將她扶了起來,嵇靈瞥了她一眼,記起了眼前人是何人。
舅母的娘家侄女,容憐。
嵇靈也就長了她幾歲。
“憐兒妹妹。”
嵇靈抬起了頭,眸色不明。
“憐兒進京住段日子,你帶她逛逛。”
戚音眸色平靜地抿了一口茶。
“我......”
嵇靈語言卻止,她還要去軍營的啊。
可戚音根本沒打算替她考慮。
“好。”
嵇靈垂眸,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