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尚學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扭頭就走。
走出去兩步才想起來還有個郭蘭如在場,尷尬的問道:“要不你也一起去吧?”
我去干什么,要是一切順利,你肯定高興的顧不上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生氣了不得牽連我呀。
郭蘭如明智的拒絕了這個尷尬的邀請,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不不不,皇上快些去吧,臣妾就先告退了。”
“允言,你替朕送靜妃回去。”
季尚學吩咐完自己的內侍高品,又安慰性的對著郭蘭如許諾:“小蘭,朕明天一定去看你。”
“靜妃娘娘,我們走吧。”
天色已晚,麥允言點起一盞宮燈,走在了最前面。
郭蘭如答應了一聲,默默的跟在后面。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對季尚學示好,出師不捷,難免失落。
“皇上是喜歡孩子,才會如此緊張,并不是因為張才人的緣故。”
麥允言感覺到身后靜妃娘娘的情緒不佳,放緩了腳步。
“皇上對娘娘的情意,從今日在仁明殿召見阮夫人便可見一二。”
這話點醒了郭蘭如,是啊,仁明殿是皇后住的地方。
季尚學在這個地方親自接待她的母親阮夫人真是給足了體面。
雖然皇上很多時候也會給臣子一些面子,但是能輕易把郭蘭如廢了,就知道郭家在季尚學的眼里分量并不重。
所以阮夫人今日的體面,大多是看在她的份上。
“麥高品,奴婢聽說你結婚了……”
姚冬曼輕飄飄的一句話,傳到郭蘭如耳朵里卻如春日里的旱雷一般。
啥玩意?這個朝代的太監還能結婚?
“嗯,太后娘娘憐我孤苦,特意把如煙娘子嫁我為妻。”
麥允言的回答淡淡的,郭蘭如品了品,總覺得這句話含著解釋的味道。
“是福安公主身邊的如煙娘子嗎,奴婢見過幾次的。”
姚冬曼笑了笑,略有些苦澀:“容貌端麗,溫柔體貼。”
說話間,柔儀殿已在眼前。春晴打著燈籠迎了上來。
“娘娘,臣就只能送到這了,后面的路您得自己走。”
麥允言的話一語雙關,郭蘭如聽懂了。
“多謝麥先生指點。”
晚飯早就涼了,索性她也不餓,干脆就不吃了。
郭蘭如沐浴之后躺到了床上,腦子很亂,很多問題想不明白。
姚冬曼說皇上很愛她,還舉了很多例子。
她想起第一次看見季尚學,季尚學確實在詢問貴儀娘子她的近況。
丁修媛來鬧過一次,后面幾個月都未曾出現了。
姚冬曼告訴她,丁娘子和麥高品是同鄉,兩人的關系非常好。
瞭望樓樓梯間的鎖被她撬開過,上面的腳印和皇上常穿的鞋子底紋非常吻合。
阮夫人說皇帝對她余情未了,不然她在冷宮不會這么好過。
麥高品說皇上在仁明殿召見夫人是因為對娘娘的情意。
這是別人的判斷,或者說是別人想要的結果。
人總是會這樣,認定了一件事,便千方百計的給自己找理由,無視事實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