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傷的嚴重嗎?兇手可有抓到?”
“小傷,不礙事,兇手正在抓,不要緊的。”
“皇上,臣有一事,必須要講。”
蘇易言起身走到御座前,跪俯在地。
“皇上是知道臣的,素來直來直去,不懂奉迎。臣今天也實話實說,皇上要打要殺,臣也認了。”
“蘇卿,到底是什么事有那么嚴重啊?”
季尚學一頭霧水,一邊詢問一邊命人把蘇易言的座椅搬過來。
“你腿上有傷,不能久站,跪著就更不行了。有什么事坐下一樣說。”
“劉安,你去給那唐大郎拿件厚衣裳吧,看給他凍的。”
唐力聽著皇上關心的話語,雙目赤紅差點落淚。他這倒不是凍的,雖然身上衣服單薄,有些冷,但不至于如此,主要還是因為心中惶恐,這才坐立難安。
“唐大郎,你過來。把昨天告訴我的再復述一遍,一個字都不許漏。”
“是,大人。”
唐力恭立在蘇易言身后,思緒又飄回到前兩天的夜晚。
“草民叫唐力,家住東城門石頭巷,在家中排行老大。前幾年,家中母親病重,草民急需用錢,就托了關系賣身到三廉王府當馬奴。”
“草民愚頓不通詩文,也沒有別的愛好,平時就愛喝點小酒。三天前,不對,是四天前。”
“草民喝多了,也不知怎么就跑到后花園中睡覺了。后花園是王府的禁地,平日里沒有王爺的吩咐,誰也不讓進的。”
“草民也是喝醉酒誤闖進去才得知了三王爺的秘密。”
“草民以前一直以為三王爺身體不好,喝藥如喝水,草民有時候還為他惋惜呢。”
唐力停了下來,驚愕的望著劉安遞過來的精致的狐貍皮披風,躊躇著,不知該不該接。
“披上吧,這件披風是大夏王進貢的。暖和的很,就是略大了些,朕看著和你的身量倒是接近,就送給你穿吧。”
“愣著干什么?”麥允言輕喝,這傻孩子這么沒有眼力見呢?
“還不快接著,領旨謝恩。”
“草民謝過皇上隆恩。”
唐力慌忙跪下,只覺得手中的狐貍毛披風越來越暖,燙到了心里。
“你接著說,你發現了三皇兄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朕也很好奇呢。”
“王爺根本就沒有生病,草民睡的迷糊中聽到有人舞劍,醒來后發現三王爺手上提著劍,那挺拔的身姿,穩健的腳步,哪里像是個病人,比一般人都要好得多呢。”
“你是想說,三皇兄在裝病欺騙朕?”
季尚學輕笑,絲毫不放在心上,解釋道:“你不知道,先太后劉氏有多強勢霸道,三皇兄裝病或是向她示弱呢,沒什么要緊的。”
“可是王爺還要謀反,還要殺害皇上呢。”
唐力急了,忍不住大聲嚷嚷起來:“草民聽的一清二楚,一句假話也沒有。”
“又來了,又來了,你當這是什么地方,小聲點!”
蘇易言被他吼得腦仁疼,連聲訓斥,希望他能收斂一點。
“蘇卿不要生氣,唐大郎這是真性情,算不上什么。”
季尚學輕笑,這蘇易言也有抓狂的時候。果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最有用的,這對付憨直之人就要找個比他還憨直的。
以毒攻毒,以暴制暴。
“你繼續說,三皇兄說什么了。”
“草居看見一個黑衣人來找王爺,說皇上中毒了,恐怕活不久了。”
“二皇子還沒滿月,到時候皇上駕崩,應該由三王爺來當皇上。”
“他還說,自古以來天公不作美,盛年而亡的人很多,只要三廉王同意,皇上、”
唐力裹緊了披風,偷偷看了皇上一眼,沉聲道:“他保證,皇上活不到明年……”
季尚學聽到這話,原本風輕云淡的神情終于松動了,忍不住著急的詢問道:“三皇兄……怎么說的,同意了?”
“三王爺說,這事不用黑衣人操心,他已經想好了辦法,皇上……活不了幾天了……”
季尚學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可甫一聽到這話,也是悲憤莫名心中一痛,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身體也瞬間失力,跌倒在地上。
“皇上!”
蘇易言嚇壞了,一身冷汗暴起,瞬間就浸透了衣服。忙上前扶起季尚學,大聲喊著叫太醫。
郭蘭如聽到正殿大呼小叫的,忙放下手中的綠豆糕,瘋了一般沖了出去。
驚慌之下,她早就把季尚學以談政事為名讓她回避的話忘到了九霄云外,她現在只期盼季尚學不要出事。
想起喻貴妃手持寶劍,殺氣騰騰的模樣,郭蘭如甚至可以保證,如果皇上出了什么意外,喻貴妃肯定要讓她陪葬。
“怎么了?怎么了?皇上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郭蘭如看見眼前亂成一鍋粥的場景,差一點就要暈過去,拉住人不停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