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念云微微蹙眉,滿心的疑惑。這些名門貴女難道不知道私見外男是很放浪的行為嗎?這個外男又是皇上,免不得讓人懷疑是不是有攀龍附鳳之心。
“為什么呢,姐姐知道他們為什么要見皇上嗎?”
“不清楚……”
郭蘭如尷尬的撓了撓腦袋,呵呵的笑著,不確定道:“也許就是想瞻仰天顏吧……”
季尚學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沉聲道:“他們想來見我,你同意嗎?”
“同意啊,臣妾同意!”
郭蘭如一下子來了興致,跑到季尚學床前,挑著眉毛笑得特別猥瑣,樂呵呵的說道:“小姑娘們長的可好看了,皇上,你一定會喜歡的。”
“有一個叫周靈兒的,長的可端莊貴氣了,跟臣妾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要見皇上你呢。行不行,皇上就見見他們吧?”
季尚學根本不能相信自己這個善妒的妻子會這般好心,心里想著:行啊,見見就見見,朕倒要看看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他們愿意過來就過來吧。”
“好,那臣妾派人去通知他們,讓他們用過午飯再過來請安?”
把這件事商量完后,郭蘭如樂呵呵的告退,準備去偏殿休息一下。
沒成想,郭蘭如剛喝完杯熱茶,才站起身把腰帶去了,外衣還沒脫呢,喻貴妃已經在門外敲門了。
還能怎么樣,當然是把貴妃娘娘恭敬的請到房里喝口茶呀。
“貴妃娘娘……”
郭蘭如有些不安的搓著雙手,試探著問道:“你是覺得我不該答應姑娘們見皇上嗎?”
喻念云輕輕搖頭,“古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伯父卻告訴我,人是最善變的,這世上能不忘初心的沒有幾個。”
“不知道姐姐是不是這樣的人,”
喻念云放下茶杯,抬頭直直望向郭蘭如:“是否還如當年對念云所說的那樣,把皇上視為夜間皎月不容任何人玷污傷害呢?”
“當然了,我不是說我是那種不忘初心的人,但是我對皇上的感情一點沒變。”
郭蘭如義正辭嚴,信誓旦旦。弄虛作假了快半年,郭蘭如覺得自己臉皮見長雖然不至于厚比城墻,但是說謊話臉不紅心不跳,還是能勉強做到的。
“誰敢傷害皇上,誰就是我的敵人,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要把他打倒!”
“我以前太自私了,那是小愛。現在我想明白了,多一個人陪伴,多一個人照顧,皇上會過的更好更幸福,我也會真心替他高興的。”
郭蘭如認真的盯著貴妃娘娘的臉,瘋狂暗示:我現在不會吃醋了,我們做朋友吧。
可惜喻貴妃好像完全沒有接收到她的友好信號,忽然表情凝重,換了個話題。
“靜妃姐姐一向聰穎,想必也明白念云為什么偏偏挑了他們做公主伴讀吧。”
“大概明白。”
喻念云頷首,微笑道:“那念云就直說了。這些姑娘算不得頂級的家世,但家中父兄皆有實權,又在京城,若是能拉攏過來,對皇上是一大助力。”
“而聯姻,結成秦晉之好是最快捷行之有效的方法。她們在家中頗受寵愛,縱使不能使他們父兄徹底歸心,到底能起幾分震懾作用。”
“所以,念云會把他們全都叫來御清宮面見皇上,陪皇上讀書習字。等時機成熟了,念云會把她們叫進宮里談心,若他們有意,則許之高位。姐姐,你看如何?”
“我覺得可行,只要他們自己、愿意就行。”
把喻貴妃送出門,郭蘭如倒在床上,忽然覺得周身勞累,衣服都沒有力氣脫了。
她終究沒有敢跟喻貴妃說,不要威逼利誘。嫁給皇上并沒有外人看上去那么光鮮,以他們的出身完全可以找個門當戶對的,找個對自己好的丈夫。
季尚學是個好皇帝,但絕非良人。
周靈兒微微蹙眉,心中波濤洶涌,完全沒法平靜下來。時間一分一秒慢慢流逝,她越發緊張。
仿佛她自己大膽要求面見皇上,得到的回應不是去御清宮,而是去刑場一樣。
郭元娘體貼的拿著繡帕幫她擦拭腦門上的汗,擔心的問道:“靈兒,你怎么了?”
周靈兒勉強的扯出一個笑,揺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自己的心事是絕對不能跟外人說的,一句也不能,好朋友也不能。
她忽然覺得自己在異想天開,皇上會因為她的坦誠就原諒哥哥嗎?
也許不會。
也許會,但如果哥哥還是執迷不悟呢?
如果因為她的告密害死了哥哥,不要說爹娘和嫂嫂,她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可如果不說,任由皇上與三王爺兄弟相殘,大臣們分成兩派互相征伐,軍漢們分成兩撥互相內斗……
她的良心與道德一樣不會原諒自己。
周靈兒內心天人交戰了一回,最后決定還是要把哥哥協助三廉王造反的事告訴皇上。
如果皇上一定要處死哥哥的話,那自己就死在哥哥面前好了。這是周靈兒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方法。
韓月奴此時也無心吃飯,低著頭為自己早上的冒失感到羞愧。自己怎么能急不可耐的在眾人面前說出那樣的話呢?
這頓飯,大家各有心思,都吃的不太好,唯獨郭元娘是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