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晟的表情很冷靜,他說道:“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道坎,那道坎讓你不再信任別人,本來我是不準備這么早跟你說的。”
說完這話,鐘離晟自嘲一笑,“我一直以為我足夠冷靜,也足夠理智,可以將一切都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可是,當你在我眼前倒下去,當你的體溫在我的懷里變的冰涼的時候,我的心里彌漫上一股巨大的恐慌,我開始害怕,怕你就這么走了,怕你的眼睛再也睜不開。尤其在你這兩天昏迷的時候,我有事沒事就跑過來探探你的呼吸,生怕你就這么一覺睡了過去。”
“我的理智,我的冷靜,在那一刻全部化為烏有。那時候我突然就想通了一件事,有些事,需要及時的說出口。因為,明天和意外,你永遠都不知道先來的是誰。”
虞碧落仿佛是察覺到什么,她的表情變得僵硬,帶著些微的抗拒,可鐘離晟就像沒看到一樣,自顧自的說著。“落落,也許你之后會疏離我,也許你之后會無視我,但我想要將這件事告訴你,我想要名正言順的對你好。我喜歡你,不是哥哥對妹妹,而是一個男人將一個女人放進心里的那種喜歡。”
虞碧落能感受到,自己的手底下,鐘離晟的胸膛里,那顆鮮活的心臟在劇烈的跳動著,強健而有力,一如他的人,他的話。虞碧落聽見鐘離晟繼續說道,“落落,我不期望你的回應,也不強迫你做出選擇,你只需要知道,我喜歡著你,等你什么時候想戀愛了,想與一人度過余生的時候,請第一個想起我就好。”
虞碧落抬頭看向鐘離晟,他的目光很溫暖,很堅定,明明在述說著自己的心聲,卻將自己的姿態放到了最低,明明是一個天之驕子,卻如此小心翼翼。
虞碧落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覺,好似五味雜陳,又好似空空如也。她的心里一直有一道傷口,從第一次受傷時就一直在那里,她無視它,放任它,滿懷期待的等著有一天它可以從她的心里消失,可時間慢慢過去,那道傷口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越發嚴重,流血、流膿、潰爛。到最后治不了也挖不掉。
這道傷口的存在,提醒著她曾經的天真,也斷絕了她與他人建立信任的可能。如今突然聽到鐘離晟的話,她竟一時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
她沉默良久,在鐘離晟陡然欣喜的眼神中緩緩啟唇:能被你這樣的人喜歡是我的榮幸,但,對不起!如你所說,我心里有道坎,在這道坎消失之前,我所做出的任何決定對你而言都是傷害,所以,謝謝你的喜歡,但我無法回應你的心意。你值得更好的人!
虞碧落知道,感情這種事,當斷則斷,拖延、曖昧,對兩個人而言都是傷害。所以,她干脆利落的拒絕了鐘離晟。
“我說過,我不期望你的回應,我只是想對你好,名正言順。落落,這件事,你阻止不了我,也無法阻止我,我不會給你造成負擔,但也會盡我所能的護你周全!”
“好了,你好好休息,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將我們救出險境,但你這種行為對身體的傷害極大,沒有下一次了!”鐘離晟給虞碧落掖了掖被角,轉身離開,剛打開房門,鐘離晟突然回身,對著虞碧落笑了笑,“落落,整個隊伍里只有我一個人會唇語,所以你下次見到我的時候,我會無微不至的照顧你,充當你的傳聲筒——以追求者的身份。”
說完,鐘離晟干脆利落的關門離開,留下虞碧落一個人在房間里,獨自品味著這股叫郁悶的情緒。
而房門外的鐘離晟瞥了一眼虞碧落的房門,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