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冕慵懶的斜倚在軟椅上,寬松的月白袍子下,指骨分明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不少目光,偷偷摸摸的掃過來。興許是從小被人這樣矚目到大,他永遠都能做出一副恍若未聞的淡然模樣。
場內所有人都提交藥方后,小白鼠就被關進了籠子里放在了桌案前方,這么做可以完美避嫌考生對小白鼠私自用藥,待醫女將藥熬好,再統一喂藥,效果立見高下。
很快,醫女將貼了名字標簽的藥碗一一端了出來,每個藥碗下面都放著該考生的親筆藥方,按照流程,為防止端錯藥,兩位院正大人得親自檢查湯藥和藥方是否匹對,待兩人檢查完畢,醫女才將藥碗擱置在考生桌案上,然后由醫女統一喂藥。
“喂藥吧。”
“是。”幾十位醫女同時點頭,然后伸出白皙纖長的手將籠子里已經吐黑血,奄奄一息的小白鼠捉了出來。
喂藥的過程很短暫,接下來便是將小白鼠放進籠子,然后等待奇跡發生。
等待的過程是煎熬的,在場很多考生都十分忐忑,緊張得盯著自己的小白鼠,生怕它們一個吐血身亡,他們便連坐堂大夫的從業資格都沒了。
在場的考生不是每個人都有十分把握,有些人為了測毒,甚至以身犯險,將小白鼠的毒血引到自己身上,再通過自身評判毒素從而解毒,所以一部分人在給小白鼠喂藥的同時,考生自己也在喝藥解毒,這種犧牲不可謂不大,但也確實不失為一種解毒的法子。
眾人等待的過程,兩位院正大人便拿著他們的解毒藥方細看。
藥方得對了,小白鼠得活著,這場考試才算過關,一點都馬虎不得。
喬院正看了十幾張,不由失笑道,“沒想到大部分都是用以毒攻毒來解。”
這算是劍走偏鋒了,他們大概能猜出是些什么毒卻沒有完全把握,所以用以毒攻毒來解,這樣解毒的弊端是小白鼠不會死,可體內的毒素除不干凈,還得二次清毒,不過也算一種手法,畢竟考試時間只有一個時辰,難度太大。
楊院正看了十幾張,也笑道,“還有傻瓜以身試毒,實在簡單粗暴,哎,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這些人的解藥配方寫的較為詳細,但完全是按人體計量來算,所以一眼便讓人看出端倪了。
為什么他們要按人體計量來算呢?因為他們自己也得服藥。
這些解毒配方都只能算下策,而以毒攻毒的算中策,待兩人看到那些大門派出來的優秀弟子時,才算松了口氣,展露笑顏,“這些才是良策,上策啊。”
毒和藥乃一家,作為大夫,不僅要對藥性熟知,對毒也要有很深的認識,這些優秀的藥方里,藥量不多不少,恰到好處,憑借豐富的閱歷大概猜到了小白鼠中的是哪幾種混合毒藥,寫的藥方趨于溫和謹慎,也有考生信心十足,精準無比的寫出了所有用藥用量,只是選取的藥材不同,而這幾人便是一輪獲得三甲的洛云綰等人,還有天醫閣的穆菲兒,萬藥宗的習鈺。
能一次見識到如此多的優秀考生,喬院正老懷欣慰,“這屆考生倒是比以往的都強,這是個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