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估計只是聽命行事,不知控量,又長時間的疊加,加入了過多工藝廢水,才導致后面莊稼直接長不出來。”洛云綰說著暗自倒吸口寒氣,“若換了是個懂行的,每次只加一點,都讓地里的莊稼吸收了,那么,這塊土里長出來的農物便自帶毒素,這種毒是難以治療的,一旦身體有所異常,待發現時便已經成了奇奇怪怪的病癥,后果不堪設想。”
洛云綰的話換了任何一個人聽都足夠讓人膽寒。
屋內安靜下來。
漫長的對視里,楚冕緩慢地,一字一句的道:“剩下的土壤需要逐一排查嗎?”
一旦莊子出了內鬼,就不可能只對幾塊土地下手,他懷疑整個莊子都廢了,這不僅僅是損失一筆錢財的問題,很多藥材已經發賣出去了,若真有問題,那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幾百上千條人命,他楚冕承擔不起。
楚冕目光凜冽,神色凝重。
洛云綰沒想到他如此相信自己,竟毫不懷疑,她一時也犯了難,全部檢查,這工程量大到能耗上她好些時日,但出了這種事,不檢查也不放心了。
洛云綰也覺得呼吸困難起來,她能理解楚冕的焦慮,她起身在屋里走了幾步,“或許情況沒有我們想的那么糟糕,當務之急是將這人給揪出來,然后嚴刑拷打,讓他供出同伙。至于藥材方面……我配制些藥劑出來,到時候分派下人讓他們同時檢查,相信一個時辰內便能拿到全部結果。”
楚冕看著她,喉結緩緩滑動著,她眸里閃爍的光讓他想要觸碰,可手還沒伸出去,洛云綰已經將云野喚了進來。
“告訴外面的幾位管事,讓他們立刻封鎖莊子,嚴禁人再進出,把莊子里的人都集合起來,莊里出了叛徒,現在要逐一排查。”
云野被這一連串的命令砸得有些頭暈,呆若木雞的看著她。
“沒聽清?”
洛云綰的眸色清麗又犀利,閃著寒芒,云野也不知記住了多少,拔腿就跑,“屬下這就去辦。”
楚冕出去時,莊里的幾個管事已經在外候著了,一個個臉上都陰云密布,神色凝重得像死了爹娘。
洛云綰忙著在屋里調配試劑,楚冕往太師椅上一坐,看著他冷若冰霜的臉,幾個管事站都要站不穩了,更有甚者直接抖了起來。
婢女上前奉茶,亦是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喘。
看著下面來來回回奔跑的士兵,陸陸續續集合到庭院中間的長工婦孺,個個都是神色驚恐,不知出了什么事。
“這是出了什么事啊?”
“大概是那些土有問題。”
“土能有什么問題啊?”
“土要是沒問題,怎么就出不了東西呢?莊子平日由我們管著,看這陣仗,眼下出的事,肯定不得了,哎。”
“我就說上頭的主子怎么突然就來了莊子,想必是收到了什么風聲,關鍵我們還被蒙在鼓里,這才棘手。等下問起來,都不知道該怎么回話。”
“主子脾氣大家都是知道的,那幾畝地這兩三年都沒查出問題,本就是我們失責,也怨不得主子發怒,且受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