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智涵在南方游學兩三年,遍訪名師異人,博采百家之長,武功和學問得到顯著提高。
這幾年,朱智涵身上一直帶著無為師父的頭發。
那天他拿出來拜了三拜,然后默念道:
“師父,徒兒已完成到南方拜名師學藝的遺愿。現在決定遵師囑去四川,將師父您的靈發送回老家入土為安。”
打定主意后,朱智涵拿出地圖大致規劃了一下入川路線,打算經旱路北上湖南和湖北,然后沿長江去四川。
朱智涵從惠州啟程,一路賣藥行醫,來到清遠縣地界。
當地正在大量流行痢疾,百姓無錢診治,病倒和病死者無數。
朱智涵上山采來藥材,自制“苦參爛蒜丸”,發給病人服用,療效非常顯著。
他還根據當地大多數患者的癥候,寫出幾個藥方,張貼于路邊要道,方便病家自己配藥治療。
一日,朱智涵路過一個鐵匠鋪,見一家人哭哭滴滴在為鐵匠準備后事。
他上去問鐵匠的家人,他得了何病?
家人告訴他,鐵匠熱燒不退,小便赤黃,大便拉稀水。
見朱智涵像個郎中,便請他看看。
朱智涵過去查看,見病人神志昏迷,舌苔焦黃起有芒刺,不停講胡話,已病倒半個多月。
家人請來幾個當地有名的醫生治療,不見病情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
朱智涵切脈后,喜道:“六脈雖沉,但重取有力,他神根未絕,還有救!”
鐵匠家人急拿來紙筆,請朱郎中寫處方。
朱智涵寫了“大承氣湯”,加重芒硝的用量。
家人忙去藥店配好藥,用藥罐熬成湯藥,慢慢灌入病人口中。
次日早晨,鐵匠腹中響個不停,排泄出大量燥便。
然后神志慢慢恢復,口干想喝水。家人給他喝了溫開水,再喂了半碗稀粥。
病人微微出汗,熱燒漸漸退去。
再服藥三天,身體基本痊愈,一家人向朱智涵再三感謝。
一天下午,朱智涵騎馬來到南嶺山腳下,在路邊的湘粵客棧住下。
客棧雖然比較簡陋,但是過了這里就是無人居住的崇山峻嶺。
因此,客人一般要先在這里住宿休息,等到第二天早晨才上山。
到吃晚飯時間,朱智涵到客棧飯廳坐下來,點了一個素菜,一碗蘑菇湯,兩個大饅頭。
這時一個鏢隊進來住店,朱智涵一眼望去,約有八九個鏢師騎馬前后護鏢,中間拉著一輛鏢車。
店伙計急忙上去打招呼,安排鏢隊在上等房住下。一個伙計過去,將馬牽去拴好,再喂些草料。
朱智涵心想,這些鏢師可能是客棧的熟客。
一個鏢師在店內和店外熟練地審視一遍,看看客棧有無“異相”和“異風”,以防被賊人“盯上”。
再進廚房看看有無“異味”,防止被人暗中“下藥”。
鏢車放在客棧顯眼位置,車上豎起北京德勝鏢局的鏢旗,四周掛起幾個大紅燈籠,上面有鏢局的醒目標志,一個鏢師守在鏢車旁邊。
離鏢車不遠處,放著一張大圓桌。
鏢隊安歇停當后,七八個綁腿護腕的鏢師,腰掛鋼刀,圍在圓桌上吃飯,大家爭著給一個老鏢師敬酒。
朱智涵見這老鏢師,雖年過花甲,但紅光滿面,白眉銀髯,兩眼炯炯有神。身板十分朗硬,一招一式都顯示出力道。
心想這位老者必是武功高強、德高望重的老鏢頭。
酒過三巡,幾個人還要敬酒,老鏢頭按住酒壇道:
“伙計們,大家一路奔波辛苦,晚上喝點酒也是應該的,但是要守老規矩,每人不能超過三兩。”
老鏢頭聲若洪鐘,中氣十足。大家知趣地放下酒杯,快速吃完飯。
留下兩人值班守鏢車,其余都回房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