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病人家屬!”
護士用不解的、怪異的眼睛看著他,說:
“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哥哥。”他答得很干脆。
護士瞪看他,說:
“原則上是要她丈夫,可病情緊急,你就先簽個字吧。”護士邊遞簽夾邊補充的說:“不過,我要跟你說清楚。因病人失血過多,估計胎兒已死,在手術過程中,病人可能因休克而死亡……”
“啊?!不,不能……”楊壯緊張的說。他是指病人不能死呢,還是他不能簽這個字,只有他自己知道。
護士是聽成病人不能死,因而說:
“你放心,我們會盡力的。我是說‘萬一’,”護士看一臉惶恐而茫然的楊壯,換了個說法:“再小的手術都存在著風險,哪怕是萬分之一的風險,但它畢竟是一種存在。”
“可是,我不是……”他想說其實他不是病人家屬,卻被護士打斷了他。
“不要再‘可是’了,多拖延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簽吧,這是例行手續。”
楊壯在矛盾與無奈中簽下了他的名字:楊壯!
田曉雅瞟眼看到,此名字似曾相識,可一時想不起來。
簽字護士剛走,收費員就走過來,說:
“請病人家屬先補辦門珍手續,然后再辦理住院手續。”
楊壯臉色難堪,痛苦地抱著頭蹲了下去,雙乎揪著自己濃黑的頭發。“這算哪門子事呀!”他心里喊道。
“叔叔,你怎么啦?”小女孩不明所以的關心的問。
“多少錢?”曉雅也圍了上去。
楊壯抬起一張愁臉,說:
“估計要兩千多元,可我手里只有三百元錢。”
“我這兒可拿出八百元。”曉雅爽快的說。
楊壯興奮起來,說:
“好,先墊上,我再想辦法。”
盡管不知道楊壯與病婦有著何種復雜關系,但看著他一副積極真誠的態度,曉雅對他又憑添了幾分好感。
小女孩拿出一張寫有手機號碼的紙條遞給田曉雅,說:
“阿姨,我小姨家有錢呢,只是忘了拿存折——這是我小姨爹的號碼,請你打個電話給他,他會把錢帶過來呢。”
楊壯接過曉雅手中的錢,前去交費;曉雅接過小女孩手中的紙條,撥打電話。
電話通了,沒應答。
曉雅連續重撥發出去。
第四次重撥,終于傳來了對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