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莫石嘎端起酒壺,仰起脖子沖下半瓶,起身帶上彎刀,叫狗兒嘎達聞了聞刁小貴坐過的椅子。
“走,嘎達!”轉身出門,狗兒聽從的跟了出去。
莫達克忙去拿往常外出什物。
“莫達克,你就別去了!”
“阿爸?!”莫達克急喊。
三莫石嘎回頭道:“你去看一下加朵依。”
大雪不停地洋洋灑灑。靈性異常的嘎達跑在前面東聞聞,西嗅嗅,又跑一段路,再東聞聞西嗅嗅的,如此反復,人狗一路向前。
嘎達跑進一座破廟,馬上又跑回來,嗚嗚唧唧一番,再次跑了進去。
三莫石嘎快步跟了進去。
一個人躺在佛臺腳邊,一動不動。
“刁兄弟,你醒醒!”
為他渾身按揉拍打,刁小貴慢慢醒來。
三莫石嘎弄來柴草,一個雪中送炭的火嗤嗤啦啦著了起來。
“刁兄弟,你不夠意思,不辭而別,不夠朋友。”
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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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血色的刁小貴慘淡的笑笑,搖搖頭。似乎想說,沒氣力支持。
“好了,一切都過去了。”
刁小貴再次搖搖頭。豎起了兩根手指,嘴皮動了動,始終沒說出話來。
三莫石嘎不解其意,解下身上掛壺,喂了他幾口溫水,趁著水吃下了一塊蕎餅,臉上漸漸有了活色。
“謝謝您,三莫兄。”刁小貴弱弱的說:“您兩次救了我,算我欠您的,容當日后報答!”
三莫石嘎心生不快,道:“不需要你報答,只希望你別拿自己當外人。你們漢族常說‘來要參,去要辭’,可你不辭而別,這算什么兄弟?”
苗族雖很好客,但非常注重禮節,對失信、失禮之人痛恨有加。
刁小貴本意是不想再麻煩苗族兄弟,同時,自信自己能親自完成那“一諾千鈞”,不想弄巧成拙,加之又說出“容當日后報答”非常功利的話,完全背離了苗家人助人不望回報的本真之意。
曾經混社會的刁小貴何等機靈變通,面帶慚愧的道:
“三莫兄所言極是。都是兄弟思慮不周,失禮了,對不起。”
三莫石嘎表現出民族的爽直,難得的哈哈一笑,忘情的打了小貴肩膀一錘,道:“好樣的,做得成好兄弟!”
刁小貴被打的頭上連鎖的刺疼,咧嘴“哎喲”一聲,隨即開心的笑了起來。
三莫石嘎臉色陰沉下來,道:“兄弟,一個不幸的壞消息,我得告訴你。”頓的一頓,道:“老監獄長他……他病亡了。”
“啊?!”
狗兒嘎達也通靈性是“旺旺”幾聲,跑出去望著小箐村方向狂吠。
刁小貴思想一片混亂。
半天,幽幽的道:“到底還是失信了。”
三莫石嘎再次請來高建芬,為刁小貴診治一番,再把苗醫老噶碰的黑色丸藥用開水服下,坐到火塘邊木椅上,心中反復回蕩著:“伯母,您寬心,小箐村我到過,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你家的座機號是多少?”
老人滿目之滄桑,之愁容,之期盼,蒙太奇似的在眼前交織。
開始痛恨自己,恨自己的毛躁莽撞,恨自己行事風格的雜亂無章,致使小紅車擱淺半道,及至在花家寨不辭而別的失禮。
悔恨、羞愧,噬腰著他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