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兒苦著臉扶額,孫神機使這股子當師父的癮一半天兒治不好。
三人在外面等了會,門又開了,小丫鬟走出來,在前頭引路,“道爺請隨我來。”
前邊開了角門,小丫鬟將他三人帶到西跨院的偏廳里,祁豐年坐在上首,背后架著花開富貴的屏風,隱隱約約能看到里邊的人影。
孫恪和宋琛對了對眼神。
不用問也知道高櫻在屏風后頭呢。
祁豐年清清喉嚨,剛要說話,孫恪揚手制止,“大人無需開口,貧道能掐會算,前知五百載,后曉五百年,您想問什么,貧道一算便知。”
祁豐年眉梢輕挑,做了個請的手勢。
孫恪掐著指頭裝腔作勢算了一通,眉頭擰成川字,不住的說“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
祁豐年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卻沒有追問。
屏風后的那道身影不安的動了動,呼吸聲略顯急促。
孫恪一邊搖頭,一邊說道“恕貧道直言,大人仕途岌岌可危啊”
祁豐年瞇了瞇眼,沉聲發問,“何以見得”
孫恪避而不答,哀嘆一聲,“貧道怕的就是掐算出大人仕途不順或是稍有阻滯。若換做旁人必定樂不可支。但貧道只覺揪心吶”
蝸兒大為不解,“師父,這又是為什么呢”
“為師我心慈。”孫恪轉過身,面向蝸兒,語重心長道“旁人多是說服主家做一場法事化解。然則,仕途官運乃是文曲星掌管。凡夫俗子不曉得他老人家的為人,為師我卻是曉得的。他啊,剛直的很。哪里是做場法事就能通融的呢”
祁豐年輕咳兩聲,“道爺還是說一說如何推算得出結果的吧。”
孫恪點點頭,“大人屬牛,乙丑年生人,五行缺金火,今天屬水,水克火。今天大人定然收到不大順心意的消息。觀您面相,衣祿不少,一生尊貴。然則”瞟了眼映在屏風上腹部隆起的人影,一聲嘆息,“您與夫人八字相沖。初時蜜里調油,兩相得宜。一旦福祿耗盡,就絕了仕途。貧道勸您不如趁早歸田,含飴弄孫,坐享天倫豈不美哉”
話音剛落,屏風后的高櫻厲聲斥道“放你”余下的幾個字壓抑在唇齒間,沒有吐露出口。祁豐年皺了皺眉。雖然他出身寒微,但是自小知書識禮。高櫻是童氏一手養大,自是學了不少她的做派談吐。平時高櫻總是一副知書識禮,大家閨秀模樣,稍稍不遂心意,本性顯露無疑。
“我與內子八字并未報于道爺知曉。”祁豐年神情淡然,握住膝頭的手卻是微微顫抖,“道爺又是從何得知”
蝸兒挺起胸膛,“我師父不是說了嗎他老人家前知五百年,后曉五百載。您與太太的八字還能瞞得過我師父”
就連陸五姑娘都不敢說出這樣的大話。孫神機使膽子真夠肥實的。蝸兒莫可奈何的嘆口氣。偏生他還得幫著孫神機使圓謊兒。他可是皇長孫殿下跟前第一紅人,給孫神機使幫腔附和有點大材小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