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笑川莫可奈何的喚一聲,“大人”嘴唇囁嚅著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湯昭放下靶兒鏡,收起玩笑的神情,“陛下要查就查嘛。總不能把皇長孫弄死,你說是不是”
聞聽此言,岑笑川心尖顫顫。大人并非沒有想過對皇長孫不利,而是倘若皇長孫有個三長兩短必會令得陛下震怒。大人承擔不起后果。
“是,大人所言甚是。”岑笑川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說廢話。
“所以啊,陛下要查就查嘛。”湯昭彎起唇角,手指戳在信箋之上,“老高的女婿不是在瑞州嗎他不是個蠢人,自會幫忙遮掩。”
“就怕遮掩不住。”岑笑川又急又氣,而今這般光景還能指望祁豐年他就是個見風使舵的無能小人,根本靠不住。
湯昭揉揉太陽穴,眸中浮露出一絲疲憊,“上衡啊,其實清凈道人早就算出我有此一劫。”
如此說來清凈道人還能干點人事兒。岑笑川緩緩頷首,“那有化解的法子沒有”
“自然是有的。”提及化解,湯昭面頰泛紅,眼底隱隱閃現的興奮令得岑笑川非常不安。
該不會又是那種法子吧
“道人正在物色合適的女孩子。”湯昭攥了攥拳,似是按捺不住心底燥熱,“很快,很快就能化解了。此番之所以所費需時,皆因這個女孩子不但要幫我化解大劫,還得補我元陽。清凈道人奔波在外,很是辛苦。等他回來,我一定要好生犒勞。”
他一點都不想聽那些細枝末節。岑笑川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抱拳拱手,“既然如此,小人走也走的放心了。”
走湯昭擰起眉頭,沉聲問道“你要去哪兒”岑笑川跟隨他二十余年,雖說不敵清凈道人本事大,但也是個盡職盡責的幕僚。他不會是生出什么不該有的心思了吧湯昭唇角墜了墜,再看向岑笑川的目光閃過一絲狠厲。
“大人怎么忘了,再過些時日就是小人父親生祭。”岑笑川長嘆一聲,“風雨靜兒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如今我能盡的孝道,就只有在墳前擺些鮮果美酒,慰藉父親亡魂。”
是了,每年這個時候上衡都要跟他告假回鄉。湯昭松開眉頭,“去賬房支五十兩銀子。”
這也是他每年都會給程儀。
岑笑川沒有推辭,道了聲謝便先生告退。出了門口,走在暗香浮動的花叢之中,岑笑川忽地住了腳步,回望湯昭映在窗紙上的挺拔背影,搖了搖頭,再次舉步,走得十分決絕。
此一去,他不會再回頭。
陸珍換上黑紅夜行衣,不由得皺眉抱怨,“腰身有些闊了,在天上飛肯定顯得又肥又壯。”
“不會的,不會的。”木香幫她緊了緊腰帶,“姑娘瘦了,衣裳才不合身。您向來飛的輕盈,哪里會顯得肥壯”見陸珍抿唇不語,又道“您站在高大人和阿克身邊愈發顯瘦。”
“是嗎”陸珍想了想,露出笑容,“也是,阿克肩膀跟城墻一樣寬。”美滋滋對著銅鏡整理衣裳。
木香轉過身,背對著陸珍偷偷抹了把汗。
“小陸”阿克在窗外壓低聲音喊她,“好了嗎能起飛了嗎大人催啦。”
木香趕緊轉回身,笑說道“阿克跟大人都沒飛夠。這回又能辦差又能飛,怕是把他倆高興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