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母親夸獎的陸觀喜形于色,“我已經跟陛下請了示下。陳神機使于我同往。”
陸老太太眉頭稍稍舒展,“好,好。你辦事向來穩妥。”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母親竟然一連夸他兩句陸觀又驚又喜,美滋滋的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香真香
“高指揮使尚在蘇州,有事拿不定主意可以與他商議。”陸老太爺手捻胡須,“我那兒存了一甕舊年露水,你一并帶上。清早吃上一盅,醒腦醒神。”
陸老太太沒有立刻阻止,而是問田螺精,“珍姐兒吃了有沒有好處”
“有的,有的。”田螺精應道“用露水化符水再好也沒有了。”
“那就帶上。”陸老太太偏頭去看陸老太爺,“你存了不知一甕吧都拿出來,摳摳搜搜的像什么樣子”
陸老太爺滿臉不舍,卻還是緩緩頷首,“都拿去,都拿去。反正都是給孩子預備的。”
如此這般死老頭子看起來順眼多了。陸老太太堵在心窩的氣兒終于順了。
“陸觀何德何能”高良行拿起折子恨恨摔在桌上,“憑他也能做欽差他懂什么”
“爹,您顧忌著點自己的身子。”高榮不知該如何規勸,眉頭緊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焉知我高家不能再氣勢”
高良行望著高榮長嘆一聲,“若不是你們犯蠢,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歸根究底還是妙遠在他身上種的惡鬼令得陛下厭棄。
高榮想要爭辯,在高良行憤憤的目光中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高良行輕抬下頜,指了指桌上的折子,“命人呈上去吧。不能再耽擱了。”
高榮應了一聲,拿起折子重重嘆息。
“嘆什么氣”高良行面帶不悅睨了睨高榮,“富德還在官場,我們高家沒那么容易倒。”
高榮小聲咕噥一句,“妹夫姓祁又不姓高。”
“他祁豐年沒有我高家能成的了什么事”高良行驟然拔高聲調,“他要不是你娶了你妹妹,就算熬到死也只是個不入流的胥吏”
“爹,爹。您別動氣。”高榮滿臉陪笑,“是我的錯兒,都是我的錯兒。”
高良行唇角墜了墜,悶悶吐口濁氣扭過頭,看都懶得看高榮。
高榮道聲,“您歇著。”捏著折子垂頭喪氣出了門。好好的怎么就變成這樣妙遠為何不挑別人,偏生選中他們高家高榮耷拉著腦袋往前走,根本沒看到迎面走來的高蘭。兩人差一點撞個滿懷,好在高蘭及時住了腳步。
“爹。”高蘭也沒什么精神,眼圈泛紅像是受了委屈。高榮隨意應了聲,挑眉問道“怎么回來這么早”細看高蘭神色,“跟人吵架了”
高蘭回避高榮的視線,“口角而已,算不上吵架。”
自打家里出事,身邊所有人所有事與從前相比迥然不同。他在書院向來備受推崇。從同窗到先生,哪個不稱贊他高蘭才華橫溢,聰敏過人。現而今,追捧的人不見了,就連先生也對他十分嚴苛。還口口聲聲說是為了磨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