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山眉頭深鎖,“此言當真”
“當真”方大幻豎起手指,對天盟誓,“倘若有半句虛言,就叫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沙海山唇角緊抿,像是在衡量方大幻所言真偽。
方大幻從懷里掏出一張符紙,“這是移形換影咒。只需念動咒決,就可以改換形貌。我變成涼王,神不知鬼不覺的與他做個調換即可。”
沙海山視線下移,注視著方大幻指尖的黃符默然不語。
移形換影咒是極為厲害極為霸道對自身損害極為嚴重的符咒。他不知道吳王宋肖為何會狠得下心用這道符咒變換外貌。明明還有其他符咒可以用。
一念及此,沙海山便了悟了。
其他符咒遠沒有移形換影咒的效果持久。而且,須得自己通曉法術。可以隨時做法保證外表不差分毫。
顯然宋肖不具備這個條件。他只能用移形換影咒。
既如此,那就讓他用好了。沙海山打定主意,沉聲說道“假扮涼王不難,難的是神態還有字跡。”
想要做到以假亂真并不容易,而且也不是簡簡單單的換個樣子就行的。
方大幻收起黃符,“明日一早你將我引薦給他,等到時機成熟,我們依計行事。”
沙海山頷首道“既如此,您多多用心揣摩他的一言一行才是。”
翌日,天明。
陸珍擁著被子靠在軟乎乎的大引枕上長吁短嘆。
“這要換做平時,我早都起來在院子里逛游一大圈了。真是裝要死裝的夠夠的。”
木香遞來一方熱的燒手的巾子,笑吟吟的給她寬心,“您權當是在家里玩嘛。不能去院子就在屋里逛游唄。橫豎差不離。”
陸珍鼓著腮,接過巾子胡亂抹把臉,“差多了。院子里有花有草,屋里有什么啊除了桌椅板凳就是床褥柜子。都快把我悶死了。”
木香眼珠轉了轉,“要不叫小田來給您唱歌曲兒它剛學,詞兒還記不全,你擔待著些。”轉身要走,陸珍叫住她,“我不聽小曲兒。也別讓小田學那些沒用的。它能當個好妖精,我就挺欣慰的了。”把巾子遞給木香,重新擁著被子躺回大引枕里,“你說老宋去涼州干嘛他跟那個老宋不是不對付嗎這哥倆難道私底下有來往”
“興許他去涼州瞎摻和呢。”木香把巾子掛好,擰身走到桁架前捧起幾件衣裳,拿給陸珍一一過目,“您今天不出門,穿鮮亮點好不好”
陸珍無可無不可,隨意指了指其中一套,“就那套鵝黃的吧。祖母喜歡我穿那個色兒。”
“不管您穿什么色兒,老太太都喜歡。”木香一邊伺候陸珍更衣,一邊說道“您也別總琢磨這個老宋那個老宋的破事兒了。思慮過甚,耗費腎水。會掉頭發。”
陸珍猛地想起金喜春頭頂小小的一個繤兒,樂得見牙不見眼。
木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陸珍高興,她也高興。也跟著咧開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