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琛聰明伶俐陸珍抿唇想了想,覺著勉強稱得上不傻。懂事倒還是懂事的。
“也不知蝸兒小哥什么時候回來。”田螺精眉頭微皺,惆悵的說道“之前他送了我好些繡線,用著的確順手。我特特給他縫了個荷包當做謝禮呢。”
“你急什么”木香捂著嘴偷笑,“就這一兩天的事兒。”
“是嗎”田螺精精神為之一振,“等回去我得找塊綢子把荷包包的漂亮點。”
真是個不知愁滋味的憨妖精。陸珍望著田螺精彎唇笑笑。
車子駛入明時坊,拐了兩道彎兒,車夫悶悶的聲音傳了進來,“五姑娘,戴嬤嬤在府門口候著呢。”
陸珍心里咯噔一聲。不用問也知道,定是她爹在祖母那兒不懂事了。
木香滿眼擔憂的看向陸珍。
唉,爹不懂事,她就得加倍懂事,把她爹那份兒懂出來。陸珍深吸口氣,微笑著安撫木香。“左不過是為爹爹收拾殘局。沒什么大不了的。”
姑娘不易呢。裝要死裝的筋疲力盡,回到家還不能好生歇著。木香眸中滿滿都是心疼。四老爺啊四老爺,您怎么就不能讓姑娘省點心呢
說話功夫,馬車在陸府門前停下來。戴嬤嬤趕緊撩起簾子,探頭進來對陸珍說道“五姑娘,您剛走,朱神機生便上門求見。這會兒還在小花廳候著吶。您看”
呀竟不是四老爺。木香油然而生錯怪好人的愧疚。話說朱神機生來干嘛是不是神機司出事了
陸珍跟木香有著同樣的疑問。顰起眉頭,略一頷首,“我這就去見他。”
戴嬤嬤答應一聲,吩咐身后的小丫鬟去小花廳換茶點,順便去灶間跟廚娘交代一聲,可能又客人要留飯。
一切安排妥當,陸珍由木香攙扶著到在小花廳。
朱迎槐已經等的有些焦躁。茶水喝了四五盞,點心也吃了三大盤。要是沒等到陸五姑娘就走,人家不得以為他是來蹭飯的呀
不過,陸府的點心真好吃。甜的剛剛好,酥皮做的也地道。朱迎槐輕撫肚皮,打了個飽嗝兒。緩一緩,還能再來半盤棗泥餅。
剛剛打定主意,就聽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朱迎槐趕緊抻直腰桿,正襟危坐。待門打開,緩緩起身,看清來人正是一步三搖晃的陸珍,深施一禮,“見過陸五姑娘。”
說話的同時,心生疑竇。傷了元陽,調理滋補即可。為何陸五姑娘一副活不長的樣子難道真如坊間傳言,她捱不到過年
陸珍虛弱的笑笑,“朱神機使,好久不見,別來無恙。”掩唇輕咳幾聲,由木香攙扶著坐在上首。
“也沒有很久。”朱迎槐跟著坐下。
仆婢魚貫而入,撤下茶點換上新的。朱迎槐眼波掠過盛點心的碟子,眼睛突地一亮。這回有酥黃獨
一定要嘗嘗。
陸珍像是累極了,坐著休息了好一會兒,方才啟唇問道“不知朱神機生有何見教”
一句話將朱迎槐神游天外的思緒拽回來。“不敢當見教二字。”
說著,神態變得恭謹而誠懇。
小朱說話的時候不能咳嗽了。陸珍做出洗耳恭聽狀。
朱迎槐受了鼓勵似的,眼神愈發認真,“想必您是知道的,在下出自鳳陽朱家。”
陸珍略一頷首,“鳳陽朱氏能人輩出。就連我師父亦對鳳陽朱氏推崇備至。”就在朱迎槐驕傲的彎唇淺笑時,就聽陸珍又道“當然了,推崇的是朱氏老祖宗。近些年,朱氏人才凋零,屬實令人唏噓。”
聞言,朱迎槐肩膀松松垮下來。
陸五姑娘真就是一點面子不給啊。但這也不能怨人家,鳳陽朱氏的確沒落了。有的族人甚至另尋其他生路。于術法上早就不復從前的堅持。
譬如涼州那位活死人涼王妃的祖父朱道隱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