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營帳里出來,陸珍也笑了,低聲自語,“鄭神機使在京城忙得很吶。”
桑敬兩手扒著營帳簾子,露出一只眼向外觀瞧,“陸五姑娘回自己個兒的帳子里去了。”放下簾子,委屈巴巴的嘆息道“攏共沒帶多少豆兒。還分出去一包。這日子沒法過了。”
張玟撩袍坐定,抬眼去看桑敬,“沒豆兒吃又不是活不了。”視線在郭銘、張玟臉上掠過,悶悶哼道“你們得空尋思尋思陸五姑娘如何將那八十一位血勇之人帶去涼州吧。”
桑敬咦了一聲,“對啊。明天還得帶那老些人呢。陸五姑娘興許是御劍。只要道行夠高,金光法劍捎他個百十來號人易如反掌。”
郭銘手捻胡須,慢條斯理的說道“反正這趟出來,我是真開了眼了。”
“誰說不是呢。”桑敬偏頭看向默不作聲的夏長生,“老夏,你怎么不說話”
夏長生眉頭深鎖,豎起手指指向上方,“你們聽,是不是有動靜兒”
動靜什么動靜
郭銘、桑敬還有張玟順著夏長生的手指向上望去。
微弱的沙沙聲涌入耳中,徹骨寒意旋即襲來。張玟和桑敬抱起肩膀打了個斗。
郭銘吞了吞口水,“似乎好像是符咒”
“別似乎好像了。”夏長生從懷里抽出碧玉簪換下插在發髻上的桃木簪,緊了緊腰帶,“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們在帳子里待著。”說罷,邁步就走。尚未觸到簾子,就聽陸珍的聲音驟然響起。
“我當是誰在此興風作浪。”陸珍輕蔑笑道“原來是懸天派余孽”
夏長生露出了然的神情,“陸五姑娘的老對頭啊。”快步走出去,上劍御劍飛至陸珍身旁。整套動作飄逸舒展,令人賞心悅目。
郭銘暗暗點頭,老夏越來越有范兒了。
夏長生打量來人。
一共四位。皆是身著黑袍,五官平平。看年紀三十出頭,頂多不超過四十。
哪兒找的啊。一點都不像術士。瞧著更像是走街串巷的貨郎。懸天派竟然敗落至此境地了夏長生腹誹著,伸手探入荷包。雖說對面那幾個長著很好打發的臉,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陸珍用眼角余光瞥了瞥夏長生,壓低聲音,“不要輕舉妄動。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輕抬下頜,“你看,他們用的是漫天飛雪銀蝶舞。”
夏長生此時方才注意到,沙沙聲竟是源自飄灑而下的雪片。但是,用符化成的雪片并非潔白無瑕,而是閃爍著詭譎光芒的黑銀色,與夜色幾乎可以融為一體,須得細看才能看出端的。
“這道符傷不了術士。”陸珍神情凝重,“顯而易見,是沖著侯爺他們來的。”
既然如此,應該趕快通知臨川侯。夏長生剛要出言提醒,陸珍甩出一道黃符,喝聲“破”
雪片頓時戛然而止。
陸珍挑眉輕笑,“雕蟲小技也好意思拿出來現眼”眸光凌厲,看向對面那四人,“你們說吧,斗甩符還是斗轉符筆”
不等對面答話,陸珍又祭出一道黃符,“就斗甩符好了。讓你們選也選不明白。我受累替你們做主了。”
符紙脫手,宛如游龍,以極快的速度飛將過去。
“我這是天下第一符。”陸珍從背后抽出金光法劍,“吃完符,再吃我一劍。我倒要看看是你們的腦袋硬,還是我的符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