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漠以為張復是在擔心此行兇險,笑著安慰道“陸五姑娘道行高,不會出事。”
張復“嗯”了聲,“你能扛得住就成。”
“扛得住。”張天漠挺起胸膛,“我不怕冷”
純粹是對牛彈琴。張復不愿跟張天漠多說,轉而對陸珍道“時辰差不多了,快起飛吧。”
陸珍略一頷首,抱拳拱手,“您多保重,后會有期。”
“有期,有期。”張復目送陸珍帶領一眾人等踏上金燦燦的“樹枝”,緩緩升起。
能飛真好啊。
張復兀自慨嘆著吩咐兵將即刻啟程奔赴涼州。
張天漠盤膝坐在陸珍身畔,扭轉頭,望向被捆仙鎖拴著的宋涵等人,不無擔憂的說道“怕不怕風太大把他們吹皺了縱是真正的風箏也不能這樣磋磨吧”
“沒事兒。”桑敬低聲道“陸五姑娘用符把他們變的跟紙一樣輕,芯子還是肉做的,吹上三天三夜也吹不壞。”
張天漠了然頷首,“原來如此。”朝桑敬抱起拳頭,“多謝桑神機使解惑。”
桑敬回禮,“張小將軍客氣。”
“樹枝子”上的氣氛活絡起來,郭銘掏出事先預備好的干糧遞給陸珍,“陸五姑娘墊墊肚子。”
陸珍搖搖頭,“你們分著吃。我昨兒晚上提前把今天的早飯吃了。”
還能這樣嗎郭銘收回手,目中驚訝久久不退。
陸五行事向來出人意表。但他還是每次都感到大為震撼。張天漠強壯鎮定,“陸五姑娘頗有先見之明。”
不是張小將軍就硬捧嗎良心過得去張玟想了想,無奈的暗自嘆息,嘴上卻不由自主的附和,“陸五姑娘未卜先知。”
老張過分了啊。
不就是前一晚吃撐了早晨吃不下了,怎么就能扯到未卜先知上頭夏長生手捻胡須,“這叫料事如神。”
田螺精肩膀松松垮下來。它吃虧就吃在讀書讀的少。瞧瞧人家幾位老神機使,一張嘴四個字四個字隨隨便便往外蹦。
陸珍并沒有因為郭銘等人的吹捧喜形于色,神情反倒略顯嚴肅,“今兒這趟飛涼州,絕不會順風順水。”
話音落下,桑敬嘴唇張了張,愣是把憋了好半天才想出來的好聽話咽了下去,轉而問道“您擔心懸天派的人尋仇”撩起眼簾瞥了瞥隨風飄蕩的懸天派余孽,眉頭深鎖。
“他們出現的時機非常蹊蹺。”陸珍目視前方,若有所思。
桑敬猶猶豫豫,最終還是鼓足勇氣低聲問道“要不您卜一卦呢”
“不用卜卦。”陸珍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皮,“睡覺的時候就一直跳,愣是把我給跳醒了。肯定有事”
這太牽強了吧
陸五姑娘都是觀相師了,能不能嚴謹點
桑敬不敢多嘴,垂下眼簾默默嘆口氣。出來玩不能掃興。并且定要牢記陸五姑娘說什么都對
夏長生趕緊解下腰間荷包,“陸五姑娘說了就作準。我得趕緊理理符紙。”
張玟在心里“嘖”一聲。不愧是巧手嬤嬤,眼皮多活泛。偏頭去看郭銘,用眼神示意你愣著干嘛學起來啊
郭銘手捻胡須,抿唇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