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珍沒有如他所愿問個明白,只道:“好!我送你們回家。但……不是現在。”
家在哪兒啊?問都不問往哪兒送?孫恪目露急切。陸五該不會騙鬼吧?
年輕將領注視著陸珍,像是在思考她的話是否可信。
“我乃桃仙谷裴真人弟子。”陸珍昂起下巴,莞爾一笑,“我答應了就一定能夠做到。”
少女驕傲而又自信的模樣像極了暗夜中悄然盛放的龍骨曇。她那張本就明麗的面龐因此顯得更加嬌艷。
年輕將領身后的地縛靈發出嘈雜的鬼語。像是在爭論應不應該相信陸珍所言。
陸珍也不催促,氣定神閑的靜靜等著。
商量了盞茶功夫,年輕將領抱拳拱手,“請您給個期限。吾等不能久離鄉梓。”
陸珍略略權衡,豎起手指,“七日之內,如何?”
又是一陣鬼語,年輕將領略一頷首,“可。”
陸珍解下腰間的太乙乾坤袋,袋口張開,念動咒決,便它們一并收入其中。
與此同時,頭頂烏云散盡,明媚陽光照射在不遠處跪坐著的蘇老太爺身上。他茫然的扭轉頭去看蘇景棠,像是在看陌生人。
祖父沒事吧?瞧著不大對勁。蘇景棠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嘴唇囁嚅著不敢發出聲音,只用乞求的目光問陸珍:能說話了不?他挺急的。
“愣著做什么?”陸珍扎緊袋口,“快把你們老爺子抬回家啊!地上涼,老太爺受不住。”
行吧,他有錯。蘇景棠認命的點點頭,甩開大步跑了過去。然而,不等蘇景棠跑到近前,蘇老太爺兩眼一閉,昏倒在地。
……
朱迎槐雙手捧著茶盞,顫聲道:“我五歲學御劍,從沒像今天這樣……”
踏上桃木劍升至半空,回望一眼不得不騎馬的陸珍,朱迎槐頗為得意。裴真人的入室弟子居然不會御劍,想想就好笑。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去五明山的路他不知飛了多少個來回。可是今天卻離奇的怎么飛都飛不到。
好不容易飛到了,陸珍已經收服地縛靈,回京去了。
此時已是華燈初上,朱迎槐低落的心情仍舊未能緩解哪怕半分。
隔著昏黃的燭光,鄭琨乜了眼朱迎槐,“這位陸五姑娘不簡單。她用得是天師落幡咒。”
朱迎槐詫異,“她可以對術士施法?”
給術士下咒難上加難。施術者的法術要高過對方,施術過程中絕不能被對方察覺。朱迎槐垂首盯著冒出氤氳熱氣的茶水出神。陸五什么時候給他下的咒?
“好了,好了。無精打采的做什么?”鄭琨屈起手指輕巧桌面,“再見陸五,可不能這副模樣。你還年輕,只要肯下苦功,大把好前程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