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真的和離了。她要回京了。
她要嫁給他了
陸玹提起袍子快步走進小寬巷。買點花花糖給自己甜甜嘴兒也甜甜心。以后的日子,必定也是甜甜的。
陸珍端坐靜室之中,在她面前擺著七芒裂天符。掐訣念咒,指向符紙,嘭的一聲獨翼夜叉在白霧包裹下從符紙中掙脫出來,緩緩落在地面。
陸珍嘖嘖兩聲,嫌棄的搖搖頭,再次掐訣,形貌猙獰的夜叉變為翩翩佳公子。只是這位“公子”精神萎頓,目光也有點呆滯。
“你叫劉金城對吧”
夜叉劉沒有說話,點點頭算是回應。
“坐吧。”陸珍用下巴指了指放在對面的小杌子,“到我這兒不用客氣。”
劉金城很是乖順,依言坐下,兩手搭在膝頭。
“餓了吧”陸珍將盛著涼糕的碟子推到它面前,“剛剛做得的。好吃極了。”
劉金城一動不動。
“不來一塊”
劉金城還是一動不動。
“你跟我還有什么可見外的”陸珍笑著把碟子又往前推了推,“吃一塊墊墊肚子。灶間正燉著肉呢,要是咱倆聊的投機,我請你吃肉。”
劉金城吞了吞口水,肚子里發出咕嚕嚕的響聲。它捏起涼糕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小心翼翼的咬下一角細嚼慢咽。
陸珍也不催促。看著它吃完三塊涼糕,才又開了口,“國子監可不好考,多少學子苦讀多年都考不進去。你說你一個夜叉,竟還是個讀書的種子。”
劉金城眼珠動了動,緊抿嘴唇沒有說話。
“你是七芒鬼蝠跟地行夜叉的雜種。而我呢,有專門治你的七芒裂天符。這也算是難得的緣分。”陸珍皺著眉,袖著手,“你一定很想家吧可惜你到在我這兒就不能走了。我得留你住些日子。”
劉金城抬起眼簾匆匆瞥了瞥陸珍很快又垂下眼簾,兩只手攥緊松開,松開又攥緊,反復數次,鼓足勇氣發問,“你你是不是要殺了我”
陸珍目中露出憐憫,“不是我要殺你。而是你自己要殺自己呀”
劉金城把這句話在腦子里過了幾遍,仍舊想不明白到底什么意思。思量再三,它問道“什么叫,我自己要殺自己”
“這你都不明白”陸珍眸中憐憫更甚,“你是夜叉,本應避人避世,遠離喧囂。可你倒好,住在京城倒也罷了。還考入國子監。仗著自己是雜種,就無所顧忌,任性而為。你說你是不是自己殺自己”
它怎么還沒聽明白劉金城揉揉酸脹的太陽穴。是被符鎮的久了,腦子不好使。
“我一開始沒想讀書。”
“不想讀,你還讀”陸珍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還讀得出類拔萃你是想把天下讀書人活活給氣死”
“我從來沒想過氣死誰。”劉金城不安地搓動膝頭,“其實我本性不壞。”
“鬧了半天你還成好夜叉了”陸珍呵呵干笑兩聲,“你做的可都是壞事。”忽地哀怨的長嘆一聲,“子不教父之過。是你爹沒教好。但這不能怪你爹,它應該也沒讀過書。”漂亮的丹鳳眼眨巴眨巴,好奇的問道“誰教你讀書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