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帝和藹的看著棲霞,溫聲問道“你想保神機司”
“談不上保不保。”棲霞赧然一笑,“朝堂上的事兒我也鬧不懂。我就是琢磨著寂善背后肯定還有人。若是不將此人挖出來,便是后患。可若是想查除了武德衛還得神機使從旁協助。不能光指望著陸五姑娘一個人不是她才多大點個人兒又是女孩子,總在外邊拋頭露面不像樣子。”
棲霞把臉貼在元和帝膝頭,“要我說,就應該多弄些神機士神機生,甭管有事沒事預備著沒錯。”
元和帝哈哈地笑了。
棲霞揚起臉,不大高興的皺著眉頭,“您問我才說的,說了您又笑話我。”
元和帝止住笑,輕拍棲霞肩背,“好了,好了。我不笑,不笑。”
“這叫防患未然。”棲霞眼睛亮亮的,“對吧”
“對對,你說的都對。”元和帝眸光慢慢轉為深邃,“神機司遴選尚未完成”挑眉看向金喜春,“讓鄭琨多挑幾個得用的。”
金喜春躬身應是。
元和帝垂下頭,又對棲霞道“我叫郭銘以后聽你吩咐。既然你覺著他好,就把他撥過去給你。”
棲霞神情一滯,繼而眸中盈淚,“父親,您怨我”霍然起身,背對著元和帝抹眼淚,“您不知道這么多年我過的都是什么日子。鄧暉知道我手勁兒大之后,就時時處處躲著我,防著我。唯恐我傷了他。從小到大,我傷過人沒有他何至于這般防范偏生他還是個會做戲的,在外人面前裝出一副敬我,護我的樣子。難道我能對人說他”說到此處,似是有難言之隱,雙手掩面嚶嚶地哭起來。
金喜春趕緊遞上熱巾子,小聲勸慰。公主不僅僅是手勁兒大呢。給她倆時辰,她能徒手把整座皇宮拆個片甲不留。可話又說回來,陛下都沒嫌棄,鄧暉憑什么金喜春在心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元和帝顰了顰眉。下降前,他幾次宣召鄧暉覲見,為的就是觀其品行。棲霞天生神力的事,也是他透露給鄧暉知曉。當其時,鄧暉信誓旦旦說自己不介意。沒想到一扭臉就給棲霞氣受
真真豈有此理。
等等鄧暉下降前得知此事,且棲霞說鄧暉時時處處防著她。那洞房花燭夜如何度過
元和帝暫且放下心頭疑惑,輕聲喚道“湘兒”
棲霞扭了扭肩膀,沒有轉回身,鼻子囔囔的問“干嘛”
“不要哭了,仔細傷了身子。”元和帝走到棲霞身邊,用指腹抿去她眼角淚珠,“你也是的,回京怎能不帶白內侍”
棲霞仿佛忘了自己為什么哭,蓄著淚的眼睛眨巴眨巴,一臉無辜,“我身邊就他一個信得過的。那些嫁妝啊,銀子啊,還有鋪子莊子都得他一一清點交割才行。”
老白辦事素來穩妥,又是打小就伺候公主的。公主對他自然信重。金喜春又擰了個熱巾子遞給元和帝,元和帝仔細的給棲霞擦拭尚有淚痕的面頰,“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但你也有錯”
棲霞嘴唇囁嚅,想要爭辯,被元和帝用眼神制止,“你錯在沒有對我實話實說。鄧暉那樣對你,你與我說就是了。我還能任由他磋磨你,不答應你與他和離”
“您能答應”棲霞眼中又涌出淚珠,邊哭邊訴委屈,“他太會做戲了,我怕說了您也不信。就連我自己也是不信的。他嘴巧,能說會道。哄著我,騙著我,利用我給淇國公府充門面。要怪就怪我人傻心眼實,被他們一家連蒙帶唬這么多年。若不是白大伴察覺出不妥,從旁提點,只怕我現在還幫鄧暉養妾氏養庶子呢。”
元和帝不止生氣,而是動了真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