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氏一走,高連便撩袍在高皎皎身邊坐下,低聲道“我聽說張天漠要隨他父親回京述職。臨川侯府不敵從前風光,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終歸也是侯府。”高皎皎聽明白高蘭話中深意,想了想,問他,“這事兒我哪能做得了主得跟祖父商量才行。”
高蘭“哎呦”一聲,“祖父哪還能顧得上你”朝屋里努了努嘴唇,“他跟父親正在為湯大人的事兒煩心呢。”
高皎皎杏眼圓瞪,“這事兒我能做得了主還是你能做得了主弄到最后不還是得問過祖父的意思更何況哪里能輪到我一個姑娘家挑選夫婿說出去還不被人笑死”
“誰讓你做主了”高蘭一臉的不耐煩,“我是讓你尋機會看一看張天漠,你要是覺得行。我去跟祖父說。雖然祖父馬上就要乞骸骨。可他到底也是朝廷命官,人面廣。臨川侯府滿門武將,若是與咱們家結親,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且臨川侯府對他以后仕途定有助益。哪怕是為他自己,他也要極力促成此事。
軍中人稱張天漠為玉面閻羅。想來長得不差。小姑娘不就是喜歡俏郎君嗎高蘭瞥了眼高皎皎,見她面頰浮起兩團紅暈,便又添上一把干柴,“別看臨川侯府而今不比從前,但是人家家底厚,家風也正。你嫁過去沒有小妾通房之類的煩著你。你只管相夫教子,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一句話說得高皎皎動了心。任誰也不想跟滿屋子妾氏分享夫君。棲霞公主不就是現成的例子她那個前駙馬不但有妾還有庶子庶女。哪個女人愿意過這樣的日子
高蘭見她默然不語。就知這事兒成了個七八分。舒了口氣,唇畔浮露出一抹笑意。他這個當兄長的也是不差了。臨川侯府的確是一門好親。祖母出身不高,眼界有限。她怕是想都沒想過將皎皎嫁進侯府。就只會盯著陸全那樣的歪瓜裂棗。
等張天漠回京,皎皎在陸府門前出丑的事也該被人忘個差不多了。她出去做做客,露露臉。多多與那幫小姐妹走動走動,還能把之前的好名聲撿起來。祖父跟臨川侯再一起吃吃席面,聊聊趣事,這門親還能結不成
高皎皎越想越是心頭火熱。恨不能此時此刻就能見到張天漠。羞赧的撩起眼簾,正好看到立在枝頭的烏鴉。
那只烏鴉歪著腦袋,黑豆似的小眼也在盯著她看。
晦氣高皎皎揚起手中的絲帕,輕聲說道“去去”
高蘭順著高皎皎的視線望去,見是烏鴉彎腰撿起腳邊的小石子擲過去。烏鴉受了驚,呱呱叫著拍打翅膀飛走了。
高皎皎覺得舒坦些了,對高蘭道“那你幫我留意著他哪天回來。”她得瞧瞧人去。
高蘭挺起胸膛,“你放心吧。有我幫襯,管保叫你風風光光嫁出去。”
“狀告湯昭”元和帝挑眉看向金孝澤,“有憑有據”
金孝澤皺起眉頭,“那寧文東不肯拿出正經。他說除了陛下誰都不給看。”
“哎呦呵,好大的口氣。”話已出口,金喜春才察覺自己多嘴了,笑著用手輕輕給自己一個嘴巴,“奴婢僭越,陛下恕罪。”
元和帝緊繃的心弦略略松開,“就罰你三天不許吃點心。”
“奴婢謝陛下隆恩。”
金孝澤裴佩服的五體投地。都說伴君如伴虎,瞧瞧他義父,愣是把老虎調理成了花貍貓。
“核對身份了”元和帝再次發問,語氣明顯輕松不少。
“是,奴婢親自去戶部調閱黃冊。樣貌年紀都對得上。”金孝澤略加思量,又道“但是若要萬無一失還是著人走一趟瑞州最為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