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黑時,梁秋月左手牽著東子的小贓手,右手拿著一根還算粗的棍子準備用來防身。
二人心里激動又忐忑的到了后山的地界。
梁秋月突然反應過來,審問:“東子,你昨天天黑來后山干嘛?”
東子縮了縮脖子,眼睛賊溜溜,“我是從林子里跟著一個野雞來的。”
得,還是為那一口肉。東子攆野雞時的心理她很了解:萬一就讓我追上抓住了呢!那可就有一鍋肉吃了!
梁秋月找了個大石塊后面拉著東子一起躲著。雖然東河大隊的地界他們都很熟了,但這大晚上的還是有點怕怕的。
蹲了一會她腳有點兒麻了,心里就在后悔,萬一昨天那人就是隨口騙東子的呢?
她揪了揪東子的耳朵,“你咋這么笨,昨天就該讓那人給你一只兔子。”
她這么一說,東子也開始后悔,“我咋沒想到。”
姐弟倆被凍到了,抱著頭一起唉聲嘆氣。
賀禹在一棵樹后面聽了半天,嘆口氣搖搖頭提著兩只兔子兩只野雞往外走。
他姥爺被下放到東河大隊,他今年也就趁著休假來這么一回,一共也待不了幾天。白日里也不敢在村里露頭,怕因為他讓村里人注意到住在窩棚里的那些老人。
看到姥爺的生活狀況他心里難受的很,在的時候只能想辦法給姥爺改善改善伙食,還只能偷偷摸摸的。
好在姥爺住的破窩棚離大隊的房子聚集地遠,每天小心點弄點肉吃還是可以的。
這山里頭野貨多,他不過做了幾個陷阱,每天都能有些收獲,好在現在天涼,藏好了能放好久都不壞。
梁秋月和東子敏銳的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支棱起耳朵,雙眼炯炯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東子在打量一會認出是昨天那個人后,直接興奮的跳起跑到那位大哥哥身前。
梁秋月也跟過去,她還沒看這人是誰,就被他手上四只美味的小動物給吸走了魂魄。
賀禹看她直勾勾的眼神,輕咳一聲,梁秋月瞬間清醒,意識到自己丟人了。
她沒好意思大喇喇開口要兔子,東子已經高興的蹦起來了,吸溜著被凍出來的鼻涕說:“大哥哥,你要說話算話。”
賀禹輕噓一聲,讓他聲音小點。
他提著兔子和雞往林子里走了走,梁秋月和東子跟屁蟲一樣亦步亦趨的跟上。
梁秋月打量他的背影,寬肩窄腰大長腿,妥妥的行走的衣架子,比陳建軍少了份魁梧,雖略顯清瘦卻不瘦弱。
到了一個算是能說話的地方,賀禹把手里的一只雞和一只兔子給了她。
他眼中都是笑意,“拿好了,我可不是騙子。”
梁秋月難得臉紅了紅,突然有些扭捏起來。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手軟,她這算是拿回去吃,突然就有點不好意思了。但她饞肉許久,也干不出把肉送回去的事。
把雞和兔子遞給興奮的東子,梁秋月從兜里摸出三顆大白兔奶糖,這是她僅有的存貨,是準備饞的不行了再吃的,已經存了好久。
她看他兩只手都被占住了,掃到他上衣的口袋,直接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