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深銘刻在魂魄深處的悲傷，此刻仿佛化作了惡鬼，開始吞噬起了他的心臟！
手中的“攝魂”，漸漸亮了起來，微微蕩漾的青光中，夾雜著淡淡的金色，即便如此，依舊掩蓋不住頂端所泛起的血光，一股滔天的怨氣，從他心頭升起，勾動著那無盡的煞氣。
意識恍惚間，他又聽到了法相接下來的話語，那揭開的真相，就形同一柄柄剛到，狠狠的扎入他那千倉百孔的心臟。
原來，他傳我大焚波若真法，是這個原因……
張小凡心底在瘋狂的咆哮，往日那慈眉善目的和尚，也變成了長有一張猙獰面容的惡鬼！
“啊！”
林驚羽一陣狂嘯，那憤怒和仇恨交織的心再也按捺不住，手中的斬龍劍瘋狂的向法相斬了過去。
道玄面色一變，急道：“快，快攔住他！”
被曾書常攔下的林驚羽，早已經淚流滿面，痛苦不已，即便是在阻攔下，依舊在掙扎、嘶吼：“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啊……”
天音寺眾人皆數沉默，紛紛低頭，面露愧色，佛號聲低誦不止。
法相在沉默后，深深注視著張小凡：“所有的事情就是這樣的，全是我天音寺普智師叔的過錯，與張師弟無關，還望不要責怪于他。”
道玄長長一嘆，四周一片寂靜，忽然，一陣低低的慘笑聲響了起來：
“責怪？是誰要責怪我？”
這笑聲陌生而凄涼，帶著無盡的恨意和怨氣，一直低著頭的張小凡，緩緩，緩緩的站了起來。
那一雙完全赤紅，宛如鮮血的眸子，帶著無與倫比的寒冷，死死盯著法相。
法相眉頭緊皺：“張師弟，你，你要保重身體，過去的事，就……”
“你、去、死！”
忽然，張小凡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渾身黑氣纏繞，煞氣彌漫，面部肌肉一陣扭曲，猙獰無比！
遠處的王二叔，再一次驚恐的叫了起來：“鬼！鬼！又來了一個鬼啊！”
這一次，他的手指向的人，已經轉變成了張小凡。
張小凡雙目赤紅，彌漫的煞氣已經將他完全籠罩在黑氣當中，連身影都漸漸模糊了起來！
法相面色巨變，失聲道：“張師弟，快，快丟掉你手中的邪物！”
“哈哈哈哈哈哈……”
張小凡仰天慘笑，凄厲道：“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什么狗屁正義？你們從來都是騙我的。我不惜豁出性命，不顧親人的提醒，也要為他守護秘密，可是，我最后……”
他張開了雙臂，仰天長嘯道：“可我最后又算什么啊！”
這慘烈的聲音，回蕩在天地之間，動人心魄，催人淚下。
場中之人無不變色，法相咆哮道：“張師弟，快放棄手中邪物，否者你將墮入魔道啊！”
道玄也是面色巨變，急切的吼道：“秋宗主，你難道就坐看他墮入魔道嗎？”
“魔？什么是正？什么是魔？”
秋離落嗤笑一聲，徹底散去了護住張小凡心智的法力，淡淡說道：“現在，他需要的是……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