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戚聞言,眉毛微挑:“何出此言。”
“名為用膳,實則考驗。”
唐羅淡淡地回答道:“鐘家長子如驕陽貫空,未來成就不可限量,日后必定封侯,所以下一任忠烈侯,應該會從另兩位公子中產生,可惜……”
他沒有說可惜什么,但鐘戚明白唐羅的言下之意。
面對唐羅時,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連最基本的虛與委蛇都做不到,如何在朝堂之上立足?
鐘戚饒有興趣地看著唐羅:“你還知道什么?”
唐羅思忖片刻,緩緩道:“侯爺在朝堂上的日子不好過吧?”
鐘戚盯著唐羅的臉看了許久,長嘆道:“若本侯生子如爾,此生無憾矣。”
這話聽著,怎么那么像是在占我便宜?
唐羅暗中腹誹,反問道:“侯爺已經有了鐘離秋,難道還不夠?”
想到自己的大兒子,鐘戚欣慰地點頭道:“那倒也是,總不能天下的好事都讓本侯占著。”
唐羅:“……”
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好在鐘侯爺良心發現,主動把話題轉移。
“你肯過來,應該不僅是為了吃飯吧?”
鐘戚淡淡開口:“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問,只要不涉及我梁國機密,本侯可以告知。”
唐羅想都沒想,直接問道:“鐘離秋何時回府?”
“明天。”
明天?
唐羅眉頭微皺:“梁國跟商國之間的天驕戰,不就是在明日舉行么?”
“沒錯,天驕戰的地點就設立在王城內,距離秋他那里,也就是出門左轉的工夫。”
“所以他是準備先跟商國眾天驕比試過后,才會與我交手?”
“那是自然。”
鐘戚理所當然地說道:“國事最為重要,如果你實在想跟人交手,本侯可以滿足你的需求,與你一戰。”
“可以。”
“本侯就知道……”
話說到一半,鐘戚突然反應過來,皺眉看向唐羅:“你剛才說的是……可以?”
唐羅很直接地表明態度,拱手道:“請忠烈侯賜教。”
鐘戚看唐羅不似在開玩笑,直起身子,緩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唐羅點頭道:“知道。”
“哈哈,不愧是本侯看中的人,有魄力,剛好吃完飯沒事做,活動活動消消食也好。”
鐘戚暢意大笑,隨后話鋒一轉,冷聲道:“不過,與本侯交手,若是受傷了、可不能怨本侯出手太重。”
唐羅站起身,不卑不亢地拱手:“請指教。”
這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兩人移步到忠烈侯府內的練武場上。
周圍設有防護大陣,足以承受數名山河境武者爭斗時造成的余波。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引起侯府其他人的圍觀,眾人紛紛側目。
那位葉姓管事也在圍觀人群中。
看著站在演武臺上的兩人,他心中震驚。
他沒想到,這個叫唐羅的年輕人,居然真的敢跟侯爺交手。
鐘戚負手而立,直視唐羅:“年輕人,你的兵器呢?”
唐羅解釋道:“沒有趁手兵器,不如不用。”
鐘戚沒有追問的意思。
武者對自身的道多是有自己的領悟,更別說對方是傳說中的重瞳者。
在“道”的方面,鐘戚自問沒有資格指教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