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云澄笑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諾千金,你既然發誓不賭,咱們的賬也就一筆勾銷了。”
聽到這話,眾人的心放了下來。
郭芙蓉奇道:“聽說淚痕劍出必見血,空回不祥,你怎么沒事啊?”
呂云澄指了指白展堂的肩膀,笑道:“我那一劍,已經見血了。”
順著呂云澄的手指看去,卻見白展堂的肩膀上,有一只被切成兩半的蚊子。
“蚊子血也是血啊?”
“那不是蚊子血,是蚊子吸的老白的血。”
“呂大哥,你知不知道斷指軒轅最終如何了?”
“在我知道的賭徒中,她的運氣最好,雖雙目失明,但過了二十多年安生日子,比大牢里那些強得多了。”
佟湘玉道:“不說這個咧,太晦氣,大嘴,去做幾個好菜,好好答謝呂公子。”
原本,呂云澄可以引導白展堂把葵花點穴手和葵花迷影押上,一舉獲得兩本頂尖秘籍。
但呂云澄有自己的底線。
對待十惡不赦之徒,什么手段都無所謂,越狠毒越好。
對待好人,絕不會用卑鄙手段陰謀算計。
反正還要在這里留幾年,有的是機會獲取葵花點穴手,犯不著這么low!
呂云澄卻不知,守住底線并非沒有好處,甚至因此獲得了此前求而不得的機緣。
同福客棧外,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把這一切盡收眼底。
“真是個有趣的小家伙,不過那無敵必勝手是什么東西?這該怎么畫啊?
有了,賭場里常說,生手怕熟手,熟手怕千手,千手怕失手,失手就剁手。
不如把這‘無敵必勝手’畫成讓對方失手的招式,有趣,有趣,等畫完了,一定讓這小家伙給好好看看。”
話音未落,老者已經消失無蹤。
不管是白展堂,還是呂云澄,都沒有感覺到老者的存在。
老者就像是天上的云,悄悄地來,悄悄地走,明明一直存在,卻又捉摸不到。
數日時間一晃而過,七俠鎮里風平浪靜,什么都沒有發生。
古怪的是,這種平淡的日子不僅不讓人覺得厭煩,反而讓人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平靜。
這天,呂云澄結束了晨練,想要出門買兩斤糖炒栗子,突然感覺到了一股獨特的氣息。
縹緲無定,瀟灑無拘。
可以是賣包子的三叔公,也可以是賣布鞋的二大爺,可以是修身養性的老道,也可以是吃齋念佛的高僧。
明明是一個人,卻給人一種人間百態的感覺。
呂云澄略一思索,便知道來人是誰,順著氣息的方位追了出去。
在一個賣肉夾饃的攤子邊上,呂云澄看到了一個老畫師。
須發半黑半白,臉上有很明顯的皺紋,約莫六十多歲,正看著肉夾饃攤子流口水。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無論怎么看,他都是一個六十多歲的普通老人,絕非一百多歲的武林神話。
見呂云澄走來,老畫師笑道:“公子可要買畫?”
呂云澄道:“不知老師傅擅長畫什么?人物還是山水?”
“老夫畫了一輩子畫,什么都會一點兒,但要說最喜歡的,還是畫人。”
“既如此,勞煩老師傅移步,為我畫幾幅。”
“畫什么?”
“畫您最擅長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