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宗華后退了三四步,好不容易站穩,沒有繼續進攻,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看著黑袍人。
黑袍人笑了笑,又說道:“你這又是何必呢?就算你極力想要與天魔宗擺脫關系,想要保住云劍宗長老的身份,又有什么意義?你應該還不知道吧?云劍宗宗主許長青那邊已經快要完蛋了,而過了今晚,這個云劍宗也要隨之灰飛煙滅,你以為你還能繼續保持下去?”
厲宗華深吸了口氣,沒有繼續看黑袍人,而是轉移目光,望向凌水韻,開口說道:“凌師侄,宗門其實早就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所以我也不怕你知道,我曾經確實是天魔宗安插進來的奸細,但如今我和天魔宗已經毫無瓜葛了,我的身份就只是云劍宗長老。”
凌水韻皺了皺眉,沒有輕易相信,畢竟關系重大。
如果宗門早就已經知道了厲宗華的身份,為什么還要保持著厲宗華長老的頭銜?為什么從來不將厲宗華的身份揭穿?
讓厲宗華這么一個天魔宗之人看守藏經閣,真的沒關系嗎?不怕厲宗華毀壞藏經閣里面的藏書?不怕厲宗華對云劍宗弟子下手?
黑袍人似乎猜到了凌水韻的心思,當即問了一句:“你相信他的話么?”
凌水韻努了努嘴,沒說相信,也沒說不相信。
現在的情況非常混亂,她都有點想不通天魔宗那邊是怎么做到將大量奸細安插進云劍宗的,不過連這種事情都發生了,說宗門其實知道厲宗華的身份,但并沒有對厲宗華做出懲處,似乎反倒沒什么好奇怪的了。
再者,相信厲宗華的話,她和厲宗華還有聯手的可能,不相信厲宗華,反倒有可能逼反厲宗華,若是厲宗華在這種時候倒向黑袍人,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見凌水韻沉默,厲宗華再一次解釋道:“讓我看守宗門藏經閣,那就是宗主對我做出的懲處,因為宗主相信我,相信我已經和天魔宗斬斷關系,相信我是偏向于云劍宗一方的,所以……凌師侄,我希望你也能相信我,咱們一起,聯手將此人拿下!”
凌水韻還是沒有表態,只是問道:“蔣天一蔣長老也是臥底,這是厲長老昨天才發現的嗎?”
“沒錯。”厲宗華點了點頭。
“厲長老昨夜說不知道該怎么做,不是因為蔣長老和你同一批進入云劍宗,有師兄弟之間的情誼,而是蔣長老的立場讓你想到曾經的身份吧?”凌水韻又問道。
“嗯。”雖然不太想承認,厲宗華還是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凌水韻砸吧著嘴,又問道:“除了你和蔣長老以外,你還知不知道別的奸細?”
“不知道。”厲宗華微微搖頭,“云劍宗和天魔宗向來是死對頭,兩派之間相互安插奸細實屬平常,不光是天魔宗在云劍宗安插了奸細,云劍宗也在天魔宗那邊安插了不少奸細,只是誰是奸細誰是真正的弟子,身份上無法確認罷了。”
“當初和我一起被安插進來,由同一個人負責的奸細,我知道的有七八個,但又一次云劍宗這邊抓住了破綻,一下子就將除我以外的所有奸細連同那個負責的人一網打盡了,我也是僥幸逃過一劫。”
“后來又有新的奸細被安插進來,負責的人也換了一個,不過我從來沒和新的負責人聯系過,本以為可以安安心心當云劍宗的長老了,沒想到我的身份最終還是被宗主識破。之后宗主讓我看守藏經閣已做處罰,我想都不想直接答應了下來。”
“昨天看到蔣長老和這個家伙會面,我才知道與我同一批進入宗門的蔣長老也是天魔宗派來的奸細,既然如此,這個家伙估計也知道我的身份。”
“宗主那邊已經答應過我,不會將我的身份泄露出去,但是這家伙我必須鏟除,所以凌師侄,你懂我的意思么?”
聽厲宗華說了一大堆,盡管短時間內還是沒辦法判別那些話是真是假,凌水韻對厲宗華還是相信了幾分。
雖然還是有不少疑問點,但至少厲宗華的這些話是可以解釋得通的。至于到底是不是這么一回事,怕是只有宗主許長青才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