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再見藍澈,紫魅自己派人花了許些日子才找到自家王爺的大概位置,怕是王爺不想被其他人看見,就獨自上山。
“王爺……您,還好嗎?”白衣少年的形象,紫魅從來沒有在自己王爺身上見過,甚至沒有幻想過,一時半會都沒反應過來。
只能呆愣愣地問一句,心里想著別是被刺激了。
“本王挺好的,這種感覺像回到小時候,第一次拿劍殺生之前。
本王哭訴,告訴師傅學不會拿劍;跟父皇撒嬌,學不會用劍;又跟母后道,學劍招太辛苦。他們總說時候到了,本王自然就會把劍用的十分好。
不過那時,本王不明白。”
白衣少年在懸崖邊懸著腳,一晃一晃,仿佛踩在人心上的鼓點,一股說不出來,無人可訴的感覺。
心上微痛、刺麻,好似在受刑……
紫魅覺得鼻尖癢癢的,說不出安慰人的話。她一直覺得王爺是他們中看的最清楚那人,不想也有這樣時候。
如果,白依在就好了,這種事她最擅長。剛想到就否決,王爺如果想見,早就遞消息回去啦。
“如果不急,陪我坐會?”像知道紫魅不擅言辭,給紫魅提了個建議。
紫魅小心翼翼斂著裙擺坐下。望著君則道“王爺,我想回去給師傅上柱香,完成他的遺愿。”
君則沉默一會兒,垂著雙眸未抬半分,眼角余光似是盯著腳下溪水。“決定了?”
“嗯,錯過了,下次就不一定有機會。”紫魅猶豫了一下說道。
“去吧。藍澈會跟你一道。”
君則鼓勵著紫魅,抬眸一瞬間望進紫魅的眼睛里。
少年的你風華絕代,一襲白衣奪走月的皎潔和清風的悠涼,似一陣風走過,又似風樣的拂去人心尖的燥意。溫柔、體貼……最終匯成溫暖歲月,也足夠驚艷的你。
所以才會讓白依念念不忘吧。
紫魅忽然從腦海冒出這段話。
“王爺,紅雪要回來了……邊城”守衛責任該由誰承擔?紫魅移開視線,瞥見地上盛開的小白花,忽然試探性講出一直以來的憂心問題。
于情,紅雪該回來阻止白依荒唐想法;于理,紅雪這么匆忙回來,邊城守衛排兵布防、預演推算等在短時間內是否真的安排穩妥了?
如果懷疑她在質疑紅雪的能力,那么,她是。除了王爺,她誰都會質疑。
“不必擔憂,等他們成親后,我會自請去戰城鎮守。”君則這一刻像是又回到攝政王時候地樣子,運籌帷幄,任何人都是他棋盤上的棋子。
“我會跟著王爺,一直。”紫魅面紗底下的臉色十分嚴肅,鄭重得說出如同誓言的話。
“你會嫁人。”君則忍不住又起了逗弄人的心思,但在君則心里這說的是以后的事實。
“不會,我的命是您的。”紫魅認真道,這是她骨子里認定的事實,刻入意識里的忠誠于面前的人,不死不休,耗盡生命都要達到的目的。
君則不說話了,沉默許久,才開口“嗯?好……快走吧,幫我多去看看江湖之遠,回來講給我聽。因此,就不要太著急回來啦,在外面多待一陣子。
這可能是最后次關注江湖事,畢竟(以后)沒法輕易離開。”
紫魅疑惑,總有種莫名忐忑,不安的感覺。
說不上來,像是心里頃刻間被扎下一枚刺,尋不見、看不見、找不見、摸不著,搜不到,拔不了。
“一切聽王爺的。”紫魅站起來行禮,雖然奇怪這種感覺,但她相信王爺不會錯。
君則轉過身,背對著懸崖,看著紫魅離開的身影漸漸變成一個模糊小點,風撩起了縷發絲,不小心含\進唇齒間。
習慣干澀幾年擠不出一滴淚地眼眶,竟濕潤起來,君則難得像幼時傷心時,在雙臂間埋下頭顱。周圍靜悄悄地,風繼續吹動頭頂幾縷發絲,像是有人撫摸著君則的頭。
這是不可能的事。
君則最后癡癡地笑了起來,笑得癲狂,聽得人會心里發涼、發寒。偏偏這一處,人跡罕至,無人聽見。
半響,斂了笑聲,喃喃道“兩傻子,兩傻子……”也許,經過這幾天相處,只有風才清晰地知道君則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