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師太收留我們。”
一眾穿著王府奴仆樣式顏色衣服的人,跪在寺廟門前,熙熙泱泱的堵了一大半的路。
然而一旁的寺廟雜役,卻讓行色匆匆的災民進出無阻。
“一起皆妄念,萬般皆是命,貧尼可收留天下人,獨獨不能留下王府之人。”
師太一襲緇衣端的慈悲為懷的好心腸,行為舉止間儀態十分得體,好是一副得道高人模樣。
“為什么……”
“憑什么……”
怨聲瞬起,哀嚎哭泣聲不絕,皆是不甘。
“自那人叛逃起,便不在是紅月之人……天下之土,莫非王土,即是王土便容不得與之相關……”
師太話音未落下,一陣子馬蹄聲遠遠的傳來,不多時,一位僧侶形色匆忙的跑來,悄悄地在師太旁耳語。
師太嘆息著念了句佛號,揮著袖子,決然的轉身離開這片哀嚎謾罵聲不絕于耳之地。
師太一走,有人后悔,有人迷茫,聲音氣勢就減弱了。
君則半摟半抱著昏迷的白依站在寺院的后門,絲毫不知道前門發生了什么事,就是焦急的到處張望著。
不,也許隱約從剛才托人傳話僧侶神情看出發覺什么,又好像故意刻意忽略什么。
最多這三天有發生什么變故,只要后面妥善處理,就不存在什么問題。
君則對自己很自信。
然而,師太并沒有見到,只是換了個僧侶出來。
“師傅叮囑我來告知王爺,寺廟有兩種人不收:一種罪大惡極之人,一種殺戮深重之人,敢問王爺是否在其中。”
“不是講萬物有靈,眾生平等嗎,你們佛寺也要參與其中?”
君則顧及抱著白依,否則早就被這話氣的沖動,此時盡管低頭沒動,但仍是氣笑了
“裝神弄鬼不夠,又學會反復無常的騙人,真正的是個夠好的。”
“王爺何必惱羞成怒,與人徒增煩惱,不過皆因自己在其中罷。何不想想自己怎會在其中。”
僧侶微微一笑,嘴上說著敬稱,卻無半點敬重之意,甚至還敢反駁君則的話。
若是之前,除了師太,其它庸人哪敢上前擾之,皆是紛紛避退。
雖然有一部分是因為君則覺得除開師太勉強能夠開解自己外,其它人并無與大多數人無甚區別。
但結果就是無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
“貴寺真是名副其實,培養出如此能說會道的弟子,想來香油錢,那些達官貴族一定捐了不少。”
“王爺真是多慮,如此還不如想想懷中的姑娘能撐到幾時。”
君則沒來得及繼續出言,白依就輕輕地出了個聲,微微偏頭……
君則抿了下嘴唇,倔強的神情一松,端端正正的跪在后門正處。
“此生君則只跪天地君親師,如今跪求我佛慈悲為懷,妄求出家弟子救人一命,施恩于蒼生。”
“王爺可曾見過有人是這樣來求人……兩手空空,最基礎的叩求之禮也無……”
僧侶抬起手,順道拍拍衣袖上沾染的灰塵,才有空重新抬眸看向地上的人,不緊不慢的補充著“先年,某個海口小村子的一對夫婦來找尋貴人,請貴人為他們鳴冤昭雪,只因那位貴人說:‘若是以后在外遇著什么難處,皆可來府上尋找。’
可憐人吶,夫婦信以為真……最后落個茫茫大雪妝成,外人道:白了個真干凈。”
君則沉默的聽著,盡管心里思索著,可心里卻十分清楚,自己不知道,也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僧侶明顯不想聽到任何辯解和狡辯的話語,扯動嘴角不情愿的繼續“夫婦有個孩子,發誓有一天想要親眼見見那高高在上、隨口許諾他人的貴人,最好能好好拜訪……如今,算成功了,許是佛祖菩薩保佑,因果循環。”
“等等……”
君則想到白依還需要人照顧,不由起身阻攔。
如是平日里遇見這種聽不懂的,一般是懶得理晦;畢竟與自己沒關系。現在,君則有心……
僧侶哪里比得過鎮守邊城擁有紅月戰神稱號君則,開門關門那一瞬間,叫君則鉆了空子,給攔住不說,還讓半只腳踏進去。
“王爺請慢,師太托婢子來問,是否王府之人都是這般厚顏無恥?”婢子身穿著之前王府中下人們統一樣式著裝,微紅著臉,隨著話語脫口而出,越來越紅。
今日,一天所經歷情緒加起來都比前半生更迭起伏多,她忍不住去張望師太的位置,希望不那么緊張,對情緒緩解。
許是與生俱來的天賦,早在婢女過來前,君則就已經發現確定那里是師太在,不然現在婢女也不會及時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