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的大雨毫無停息的征兆,仿佛不淹沒一切誓不罷休。
河水上漲,醫丘山岸邊的村民們無奈的上山離去,星華鎮的情況,一時便無人知曉。
茅草屋內,圍坐在飯桌上的五人靜默的用餐,各懷心事。
終是司幽忍不住,向醫云問道,“云姨,我爹和星軌叔到底去伏海沼澤做什么?星桀遞于的信上沒有提到嗎?”
司幽話音剛落,其余人也紛紛將低著的頭抬起,望向醫云,好似心中也期待著她的回答。
醫云并未抬頭,依舊默默的吃著飯,這倒使星果也變得急躁起來,“云姨,您倒是說說嘛,我們真的挺著急的,究竟星軌醫師和司命老爺有沒有辦法救我們星華鎮?”
看到星果急切的眼神,醫云無奈的嘆了口氣,放下碗筷,對眾人掃了一眼,才語調緩慢的開口,“能救,你當如何?不能救,你又當如何?”
“這……”星果顯然無法回答。
醫云繼續說道,“有很多事情我們都無從選擇,既然無從選擇,何不坦然面對?相信我們能夠相信的人,做好自己能做的事,就夠了。至于結果,就交給命運來決定吧。”
“可是……”這次竟是簡單開口,“已經明確的事實為什么不能分享?”
簡單的話語剛停,就發現眾人用訝異的目光看著她,很顯然,她的這番話,全然不像是從一個六歲的小女孩口中說出。
醫云也略顯驚訝,但她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醫云淺淺的笑了笑,開口說道,“看來我們的小星昀長大了,真的有自己的主見和想法了。”
簡單竟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醫云的聲音再次從同樣的方向傳來,“信上的文字不少,但想要傳達的內容很簡單。”
“此番與錦齡城衛的對陣,恐怕不是星河以常規對戰的方式所能夠應對的。而這星華鎮方圓之內能夠與之對陣,并能及時趕到的,恐也只有伏海沼澤內的那些人了。”
“那些人?”顯然大家對這個詞都沒有具體的概念,在他們的認知里,伏海沼澤應該是險境,怎會有人居住?
“具體的情況信中并未多加贅述,只是告明我們如果星華鎮失手,要不惜一切努力前往伏海沼澤,那樣或許能保住性命。”
“伏海沼澤……”星桀握筷子的手越握越緊,竟還有些抖顫,“那種地方怎么可能保命,除了迷霧沼氣,便只有尸骸遺骨,不淪為亡魂便是萬幸。”
醫云不置可否,星桀的遭遇,讓他有這樣的想法情理之中。
其實她自己也著實不解,如果錦齡城衛所用確為順天逆命之法,那能夠與之對陣的,醫云首想的自然是霄泊淵。
霄泊淵隱于異渡河旁的霄泊峰之中,緊鄰對戰地,但也正因如此,救援不是更能夠及時嗎?
并且霄泊淵自來是順法第一大派,想來要他們拯救無辜民眾應當不會推脫,為何星軌和司命會棄尋霄泊淵而轉索伏海沼澤?
難道這伏海沼澤中還藏有比霄泊淵更厲害的順法門派?
醫云正思量著,卻見司幽已經吃完下桌,準備出門,星果問他去哪。
“當然是去岸邊看看,現在全然不知情況如何,我怎坐得住?”
“你一個小孩去那作甚,更何況下此等大雨,路況堪憂。”星果已放下碗筷,下桌站到了司幽的面前,想要阻止他出門。
司幽甩開星果的手,竟有些生氣的說道,“我是男生,我答應過小哥哥,會保護你們的。”
司幽的話把星桀給逗笑,“你保護?才屁大點的孩子。”